“我和哥哥想把被拆的茅屋重建起来,哥哥力气大,不出两天就建好了。可是,那些官兵一把火,又全给烧了……”说到这里,七醒已是泪流满面,他的家,就这样化为灰烬。
“那后来呢?”
寿老丐看不下去了,让七醒别再说了,然后“嘭”地又敲钟允星的脑袋。钟允星忿恨地摸着自己起了大包的脑袋,偏不听寿老丐的话,对七醒说:“别管臭老头,要讲就讲个过瘾!”
七醒擦擦泪,微微一笑,心想:星姐果然与众不同,就是她了。
“官兵放火之前,他们的头儿让我们滚出来,威胁说,要是不出来,就放毒烟把我们毒瞎。哥哥誓死都要保住我们的家,就让我躲在家里,自己出去和他们拼命。可是,哥哥寡不敌众,被他们打得浑身是血,他们还拿石头砸哥哥的头。”七醒说到这里,顿了顿,“哥哥原本不是这样傻的。
“他们见我不肯出来,就往茅屋里丢了一个火球,那个火球把整个屋子都点燃了,它燃烧释放的气味跟平时的烧柴火的味道完全不同,我觉得浑身又痒又痛。后来,哥哥拼死冲进茅屋,把我抱了出来。其实,我和哥哥也是被寿老丐救回来,后来就一直呆在这儿了。至于我的脸,是那个火球毒烟造成的。那是一种叫‘隋骨草’的毒草,燃烧的毒烟能使人皮肤溃烂,最后不治身亡。幸好我懂些医术,自己研制了克制毒素的药丸。好了,我说完了,现在星姐可以兑现一个承诺了吧?”
七醒的故事讲完了,可是钟允星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如果已经克制住了,那么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发病发得那么厉害。还有,七醒说这些事的时候,那种语气,好像在交代后事似的,让钟允星心底涌起一阵不安。
七醒见她不答话,笑着说:“星姐,你不会反悔吧?反悔的是小狗哦!”
“我才不是小狗!”娱记对“狗”字儿超敏感,钟允星戳戳他的脑门儿,“说吧,什么要求,只要本姑奶奶能做到,绝对守信!”
“给我哥刮胡子。”七醒道,“只是刮胡子而已,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吧?”
钟允星撇撇嘴,这个痘小子,真是早熟,连激将法都学会了。可是没办法,她还就吃这一套。
见她不情愿地点头,七醒把大胡子叫下来。大胡子一听见弟弟喊他,马上跳下来,老老实实按照吩咐端坐在供案上。大胡子坐着,钟允星才能够到他的胡子。她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不时地拽拽他的胡子,拉拉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背,嘴里嘀嘀咕咕:“啧啧,胡子太硬了,头发太干了……不过身材还不错,有腹肌,嘿嘿嘿……”
段悠扬站在一边,问:“允星,你在看什么啊?”光看就能把胡子刮干净了吗?她不太明白。
“我要给他做造型,你不懂。”钟允星突然拍拍脑门儿,开始吩咐,“有了!那几个小乞丐,赶紧去烧盆水来!再找两块毛巾,没毛巾破布也行!快去!”
小乞丐们不愿意听钟允星的话,可寿老丐让他们听话,他们只好乖乖去干活,把怀里的婴儿交给段悠扬来抱。悠扬没抱过孩子,这一下子接了仨孩子,只能瞪着怀里的孩子不知所措,所幸这小婴儿都很乖,一声不吭的。
钟允星用沾了热水的破布敷在大胡子的脸上,过了十分钟,取下来。她翻出包包里的刮眉刀,贴着脸颊,无限心疼地说:“小刀刀,你要去对付硬胡子了,千万争点儿气,别断掉哦!”说完,“唰唰唰”从两颊刮到下巴,随着地上掉落的胡子越来越多,这个男子脸上的五官渐渐显露出来。
“啊!!!!”钟允星刚刚大功告成,就吓得往后倒,“陆……陆康宇!花美男陆康宇,你你你也穿越了?!”
周大罗立刻爆发了,吼道:“我不叫陆康宇,我叫周大罗!”在他眼里,她就是个爱给别人乱取名字的讨厌怪女人。
钟允星心里翻江倒海:对哦,这家伙肯定不是陆康宇,可是他为毛跟陆康宇长得一模一样啊?如果兰若冰看到他,不知道会有何感想哦。妖娆花美男陆康宇的脸后面是傻瓜猎人周大罗的灵魂……兰若冰会不会疯掉?
“咳咳,”钟允星咳嗽一下,掩藏自己的失态,“那个……光刮胡子还不行,他身上太脏了,必须去洗澡!”说完,让那三个小乞丐护送周大罗去裕河。
周大罗起初还不愿意去,七醒撑着虚弱的身体,勉强站起来,拉住哥哥的手,严肃地说:“哥,你要听星姐的话,以后要好好保护她,就像保护我一样,明白吗?”院子里有棵皂角树,钟允星忙着摘皂角去了,没听到七醒的这番话,否则以她的八卦脑子,绝对能猜出他的意图。
城郊裕河,钟允星让周大罗在河里使劲儿泡。夏天太阳毒有个好处,河里的水都是热乎乎的,相当于泡热水澡啦!
“皂角来也,天然清洁用品,欧耶!”钟允星把自制的一小瓶皂角洗发液交给小乞丐,让他们给周大罗洗头发。她还准备了丝瓜瓤,用来搓澡。
钟允星美滋滋地躺在大树下,想着要是周大罗白白净净地出来了,绝对是古代花美男一个呀。想着想着,她的小心脏又开始犯花痴了。
等她睡醒了睁开眼睛,太阳就快下山了,天边的晚霞映在河面上,就像给河水笼了一层红纱。
河里只剩下周大罗一个人了,他整个身体都在河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皂角液和丝瓜瓤都摆在河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