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王作为君王如此为所欲为,民众难道能安居乐业吗?”
他认为如果百姓不能安居乐业而导致“祸乱”,任谁也无回天之力!
果然,没过多久,吴国为报复朱方这次战役,出兵进攻楚国,进入棘地、栎地、麻地,又给楚国带来了战乱。
“民之不处,其谁堪之!”
以“霸主”自封的楚灵王却根本无法顾及这些,因为他目前正想着一件事——娶妻。
公元前538年,也就是申之会第二年,楚灵王派令尹薳罢和莫敖屈生去晋国迎接晋女,晋平公也将此事看的极为重要,不仅亲自将女儿送到黄河边上(邢丘),还派正卿韩起和上大夫羊舌肸送亲。
楚灵王也将此事看的相当重要,召集大臣们开会,商量如何接亲的事情。
看得出大臣们同心合力、众志成城,就婚礼的接待、流程、礼仪、彩排都做了细心安排,就等楚灵王拍板。
楚灵王本来对大臣们集思广益、激烈讨论氛围很满意,结果一不小心神游天外,因为他充满奇思妙想的脑袋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
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也非常大胆的说了出来:“我们同晋国乃是百年世仇,现在他们派上卿韩起和上大夫羊舌肸来送亲,我打算把他俩扣留起来,砍了韩起的脚,让他守门;割了羊舌肸的***,让他当太监,以此来羞辱晋国,各位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想法奇葩而过激,惊得大臣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没人敢接话,按照楚灵王痞子嘴脸,做这种事对他来说不难。
就在大臣面面相觑之际,太宰薳启彊第一个开腔:“可以啊,咋不行呢?”
听到这里,楚灵王笑开了花,以为有戏:“来,你给诸位说说你的理由。”
“韩起手下有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智盈等五卿;羊舌肸手下有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苗贲皇等八大夫,这些都是非常能干的贤臣。如果楚国扣留了韩起和羊舌肸,并且羞辱他们,五卿、八大夫必然会全力支持韩须(韩起之子)、杨石(羊舌肸之子)攻打楚国。韩氏家族征收七个大城邑的赋税,羊舌氏四族也都是强盛的家族。仅仅他们两家都可以出动战车九百辆,更何况晋国还有常备军事力量战车四千辆。到时候晋国以中行伯、魏舒为将,伯华为谋士,楚国能应付吗?君王要是想把我们这帮人都送到晋国大牢里去当俘虏,这样才觉得很得志,那就干吧!”
楚灵王暴虐、荒淫、混蛋,但绝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薳启彊一席话说的他无地自容,往常无法无天的劲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脸唰地就搁不住了。
薳启彊本着以理服人的想法,毫不客气的对楚灵王继续思想教育:“羞辱一个普通人都还要以防报复,何况羞辱一个国家呢?自从鄢陵之战以后,晋国对楚国礼仪有加,以和睦为重,楚国不能光想着报复,要顺意民意请求亲善。既然同晋国有了婚姻的亲戚关系,又想要羞辱他们,这怎么行呢?晋国对楚国的态度,臣下觉得很不错了,楚国要会盟就同意诸侯来会,君王要求婚就把自己女儿嫁给您,还是国君亲自送到黄河,并派上卿和上大夫送到我国的,难道做得还不够吗?君王现在要把亲善变成怨恨,重新挑起战争,确实违背礼仪,这样会招致敌人啊。”
楚灵王羞愧难当,勇敢的承认了自己过于幼稚的想法:“不谷(楚王自称)之过也,大夫无辱。”
于是,楚灵王对韩起和羊舌肸彬彬有礼,临走之际还“厚其礼”。
一场象征着晋楚友好的婚礼顺利举行。
一场一念之间涂炭中原的晋楚大战,也被薳启彊扼死萌芽。
战争是利益的驱使,是谈判的筹码,但楚灵王却将战争当做安逸找乐的刺激,与跑酷、蹦极等极限运动没啥两样,是一种比较极端刺激的乐趣,没人想陪他玩下去,人人都渴望和平。
但楚灵王表示,要将这种乐趣进行到底。
十月,楚灵王又带领大军进攻吴国,以报复吴国入侵棘地、栎地、麻地的战役,因匆忙中没有设防,被吴军在鹊岸击败。
但这一次,情况出现意外——吴王余眛派蹶由到楚营犒劳军队!
战胜方派使者携带礼物犒劳战败方?
楚灵王觉得这是羞辱。
不仅如此,蹶由还带来了吴国准备同楚国交好的信息。
楚灵王觉得这是极端的羞辱。
或者就是吴王余眛生病,犯糊涂了。
吴王余眛没生病,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在他的南边出现了一个同他互争三江五湖之利的国家——越国。
一直以来,越国都是楚国的友好邻邦,在半个世纪之前(公元前601年,楚庄王十三年),越国不仅同楚国联姻,还参加了楚国组织召开的滑纳会盟。
在申之会的时候,越国派大夫常寿过不仅参加了会盟,还全程跟随楚灵王伐吴灭赖,是楚国真正意义上的东夷盟友。
越国虽小,但存在就是一种威胁,吴王余眛准备先同楚国建交,待把越国收拾利索了,再同楚国争夺江淮发言权。
无论是犒劳还是递橄榄枝,楚灵王不为所动,把蹶由囚禁起来,准备杀了他,用他的血来祭祀(“衅鼓”),并且非常关心的调侃他,出门的时候占卜了没啊,是吉卦还是凶卦啊?
蹶由也很硬气,回答道:“当然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