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秦时期,政治、经济、军事、国防是决定都城迁移的首要因素,其中防止外敌侵扰是其中最主要的因素,因为古时都城都是一定时期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发展的标志,都城被灭,往往代表一个国家的灭亡。
比如武王克殷,就是攻陷了朝歌而使得商朝灭亡,虽然大商在外还有很多个方国,也有很多的军队,但也无济于事。
于是在楚庄王召集的会议中,众人口径一致,商议迁都——将首都从郢都迁往阪高(今荆门掇刀),以荆山为依托,抵御外敌的入侵。
从当时的形式上来看,这是最为妥当也最保险的做法,楚庄王也下定决心准备迁都,以避其乱。
迁都的代价也不小,不仅让楚国从楚文王以来创造的财富毁于一旦,还彻底的让楚国失去对南阳盆地、江汉平原、随枣走廊和秦淮一线等地缘优势的控制,也就是说,一旦迁都,楚国便成为不入流的小国,郑国这样的二流国家都可以随时来敲敲打打,几代楚人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正在文武百官惶惶之时,一声坚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再议迁都者,斩!”众人寻声一看,原来是工正(官职)蒍贾。
蒍贾,芈姓,蒍氏,名贾,字伯嬴,少有大智,十三岁即断言成得臣“太刚则折,不堪大用”,因而得罪若敖氏一直被排挤在朝堂核心之外。
此时,蒍贾一脸严肃,双手排开众人,走到楚庄王面前,稽首而言:“大王切不可迁都。迁都阪高只解一时之急,我们能去的地方,敌人也可以去(‘寇亦能往’)。枉费气力迁都,又有什么用呢?”
楚庄王本就不想迁都,一听蒍贾如此这般,急忙空首问询解决办法。
于是蒍贾提出了极为有见地的战略主张。他提出,夷、越、群舒和山戎等族只是在楚国东南部和西南部做些骚扰而已,没有大规模入侵的实力,只是想趁火打窃而已,不值一提。麇国也不足为患,麇国曾经在五年前的防渚之战中被楚国给打怕了,这次纠集百濮叛乱,无非是看到楚国大饥荒,伺机报复而已,只要动用部分兵力虚张声势一下,就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必惧而归”)。
稍顿,蒍贾鞭辟入里的指出:楚国应集中兵力进攻庸国。只要击败庸国,就可以解决这次亡国危机。
决定权还是掌握在楚庄王的手中,他当时的决策,将会改写楚国的历史,是忍辱偷生还是放手一搏,仅在未知的一念之间。
作为一国之君,其主要的责任就是治理国家、富国强兵,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不再有兵荒马乱,不再有衣食不济的现象发生,但最为关键的是在危急时刻能够拿出切实国家发展和符合人民利益的决策,它不要求你是男人、女人、好人、坏人等等各种人,它只是要你当好家长而已。
根据以往楚庄王的一贯稳定表现,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年轻且无能的主子一定会迁都,在当下这个君弱臣强的楚国,作为胆小怯弱、胸无大志的角色,楚庄王在关键时刻一定会选择逃避。
显然,楚庄王让大家又一次的失望了,长久以来他都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主子,基本上以玩为主要任务,但这一次很奇怪——他居然参与国事了!
在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他力排众议采纳蒍贾的主张,决定挥师西北,准备将楚军主力调往楚庸边境,同庸国决一死战。
当所有人觉得这只是楚庄王开的一个玩笑的时候,楚庄王令令尹斗般出动少量部队在东南边境进行虚张声势的军事行动。如蒍贾所料,麇人及百濮因有畏楚心理,不足十五天均罢战息兵,各自回家(“各走其邑”)。
当所有人觉得这只是楚庄王一时兴起的时候,楚庄王决定亲自挂帅,征讨庸国。
好运仿佛又站到了楚国一边。
楚庄王三年(公元前611年),楚庄王撇开令尹斗般,率军到抗击庸国的前沿阵地,与前方庐地部队会师。
同时,为解决大饥荒引起军队兵荒的问题,从庐地出发后,楚庄王下令每到一地就打开仓库放粮,率先提供给军队使用,军中将士不论职务高底,皆同样的伙食标准。
军队驻扎在句澨(shi)后,楚庄王派上次“二子之乱”有功的戢黎率先进攻庸国的方城。
戢黎耍耍心眼救个人还可以,真要领兵打仗还得专业人士,于是楚伐庸第一战失败,还被庸军活捉了楚军将领子扬窗。子扬窗也是个机灵人,被囚禁三天后找个空挡溜了回去。
子扬窗回营后,立刻向楚庄王报告庸军情况,他在报告中阐述庸国军队虽然人马强壮,参战的蛮人也很多,但抵不上楚军训练有素,建议把所有的军队进行集结再去攻打,就一定能拿下庸国。
一般有这种想法的人,其战术思想还停留在街道打群架的初级阶段,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总是以为战争就是打架。果然,子扬窗的建议立马遭到了大夫潘尪(w)的喝止,潘尪认为敌人刚刚打了胜仗,士气正旺,不宜与他们硬碰硬,而楚军正好可以利用敌军骄狂的弱点,再连续战败几次,敌军轻敌必然疏于防范,然后趁机发动的进攻,一鼓作气定能取胜。
潘尪说完见楚庄王还在犹豫,便摆起了事实以增加可行性:“先君蚡冒(熊眴)就是这样使陉隰(x xi)归服的(‘先君蚡冒所以服陉隰也’)”。
既然有先例就好办,楚庄王觉得这样还不足以消灭庸国,他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