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峰,登仙涯。
高山留云,峡谷流瀑,晚霞自山坳透射下来,洒落在‘临仙宗’苍凉的大殿上,泛起片片斑驳琉璃的光昏。
大殿周遭,藤蔓攀行,青苔横生,繁花遍野,古树玉竹,苍翠如碧,溪流胡乱穿行其间,时而激起一片水雾,时而泛出几道彩虹,与断断续续的虫鸣鸟语完美融合,着实风景独好。
然而,这是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
在修道界中,这不过是一处没有灵脉的穷山恶水,鸟不拉屎的山旮旯。
没有道音缭绕,没有灵气氤氲,没有仙鹤徘徊,人影都看不见几个,苍凉的像个荒废已久的避难破庙。
这与修道界钟灵慧秀、霞光万道的道门仙府,简直天壤之别。
临仙宗的道门,就坐落在这等要灵气没灵气、要人气没人气的穷山恶水间,隐没在半山腰的枯藤老树中。
一白衣少年,慵懒地躺在溪流中间一个光溜溜的鹅卵石上,姿态优雅,半昏半睡,胸膛上压着个朴素的酒葫芦。
少年伸了伸懒腰,顺手拿起酒葫芦,拧开葫芦盖子就往嘴里灌,晃了几下,却没滴出半点酒水,只好不耐烦地把酒葫芦甩在了一边。
看他那神态,定然是又喝醉了睡大觉。
这是临仙宗的大师兄——陆涯,号称从不修炼,却又时刻都在修炼的妖孽天才。
为什么说他是妖孽?
他,喝酒就能变强。
只不过,这酒是用无数法宝炼制的。
为什么说他是天才?
因为他拜入临仙宗学道(混日子)不到两年,已经达到了炼气化神境界。
短短半年时间,陆涯的修为超越了所有的师兄弟,不到一年时间,修为超越了宗门所有师叔伯,直赶掌门师尊。
他从不听道,上课睡觉,也不打坐,也不修炼,因为所有的‘道’他都懂,除非鸿钧出马,不然谁能说得过他。
就这样,陆涯不受宗门清规的约束,可以随意喝酒,随时睡觉,想干嘛就干嘛,毫无顾忌。
妖孽的他,虽然每天‘浑浑噩噩’喝酒度日子,但修为却日进千尺,完虐众人。
就在陆涯准备继续昏睡之时,一身着锦素蝉衣的小女孩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有些急促稚嫩的嗓音,瞬间打破了这优雅后山的宁静。
“大师兄,不好了,不好了!”
“大师兄,蜀山派的人打上门来了…”
嗓音焦急,声音也越来越近,但陆涯似乎充耳不闻。
小女孩走近,推拉一下陆涯,但陆涯只是动了下身子,回了半个头。
见陆涯只是伸了伸懒腰,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小女孩更着急了,伸手过去挠了陆涯几下,硬拉着他起来。
陆涯无奈,只好坐了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顺手将一朵野花叼在嘴里,呢喃道:“千吟小师妹,你们是不是又去抢人家法宝了。”
千吟似乎被陆涯说破,有些不好意思,两只小手来回地搓动,眼神东张西望,始终没敢与陆涯的目光对撞。
千吟嘟起小嘴,委屈地说道:“我跟文竹师兄和心澄师兄他们在山下练剑,是他们蜀山派弟子路过时先调戏我们的,说我们临仙宗是野鸡门派,修习的都是些下三滥、不入流的道术,他们还强行邀请千吟加入他们蜀山派,说不同意就抢人…555”
“那个丑八怪,说我长得漂亮,要千吟回去当他们的小师妹…555”
“大师兄,你说千吟长的漂亮关他们蜀山派什么事呢,千吟只做大师兄的小师妹,其他人不配!!!”
“555…”
千吟说着说着,竟然哭了,两只小手不停地交错着擦鼻涕和眼泪,时不时偷瞄着陆涯,对于抢夺法宝的事,全部绕了过去,机灵的很。
陆涯没辙了,这小师妹顽皮捣蛋的很,别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仿佛承受了莫大委屈。
这种影帝级别的表演,陆涯可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这个混世小妖精说的话,陆涯只能相信一半。
她不招惹别人,别人算是祖上积了十八辈子阴德。
唉,宗门里就这么一个女弟子,唯一的小师妹,比洪荒异兽都要来得稀有珍贵,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陆涯铁定要护她。
谁能想到,后来三界里最护短的大师兄,此刻正在养成中…
陆涯笑了笑,捏了下千吟肉嘟嘟的脸蛋:“千吟别哭,走,大师兄帮你揍他们去,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然后再把他们剥皮抽筋,给你祭炼法宝。”
“嗯嗯,还是大师兄对千吟最好。”
千吟吸了一下鼻子,将眼泪挤了回去,浅浅一笑,如细雨中灿烂盛开的梨花。
“大师兄,我们快点吧,刚才其他师兄都被打趴下了,青辞大师伯还有休莫师叔、痴颜师叔都被打的吐血了。他们蜀山派人多,还很凶,很厉害,我们要是去晚了,估计就要替师兄和师叔伯他们收尸了…”
陆涯一脸黑线,这千吟小丫头,说话真是让人…
没办法,学他,陆涯只好哭笑不得。
虽然觉得千吟有些夸大了,但陆涯还是加快了脚步,抱起千吟,御起酒葫芦朝着山门处飞奔而去。
“你们临仙宗,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吗?”
“老的不能打,年轻的更是鸡肋…”
“……”
陆涯听到这话,顿时一脸黑线…
他们二人刚飞到山门,就看见几位师叔伯和五个师弟被打的东倒西歪,这时再传来一句他听了非常逆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