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末年水车虽然已经出现了,但是其结构存在很大的问题,车水的效果并不好,而且制作方法比较繁琐,且对水的流速、地形等等都有较高要求,并不适合大范围推广。正如《后汉书》中所载,百姓不知牛耕一样,此时的新野县境内尚未出现水车这种东西。所以,无论是陈护院还是王百长,都想象不出,有一天竟有人能让水把它们自己送上高处。
“而且就像刚刚王百长说的那样,咱们邓家在整个新野县来说,已经是最顶级的士族人家了!咱们邓家尚且做不到的事情,那些平民百姓就更不用提了。”陈护院总结似的轻声说道,“所以,小姐您想的这些应对天灾的方法固然很好,但是想要实现的话……很难!”
“是啊,非常难。”王百长同样点头道。
在众人中,虽然管梨花是小姐的身份,身份地位超然。但毕竟年龄实在太小,而且又是义女的身份。在场的私兵们虽然对她恭敬有加,但若是说到信任程度的话,与靠着个人能力和忠心程度成为邓家下人中的重要支柱王百长和陈护院相比,还是差了很多的!
所以,当陈护院和王百长一同站出来,否定管梨花的话的时候,在场的私兵们立刻就对两人的话表现出了绝对的信服,并且开始因为他们两人的话摇头叹息起来。
管梨花将那些私兵们的表现看在眼里,眉头一皱,摇头道:“陈叔叔和王百长说的不错,若是以前,紧靠咱们新野县现有的人力物力,想要做到我刚刚所说的那几点,显然是很难,或者可以说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以前不行,并不代表以后不行吧?”
“不知道陈叔叔和王百长注意到没有,在这次水灾到来之前,坊市里耕牛的价格突然之间上涨了近一半。这是为什么?”
“耕牛涨价了?这事儿我倒是没听说。为什么突然涨价……唔,这个嘛……”王百长闻言挠了挠头,皱眉道,“也许是因为人们觉得地里的庄稼要收获了,所以都想买头牛回家,帮助家里收庄稼吧?”
王百长是邓家私兵的百夫长,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被邓家藏在深山老林等人迹罕至的地方,日常的生活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对于坊市里的面事情,当然是知之甚少的。
而陈护院与王百长不同,陈护院每天除了需要到邓家点卯之外,平日里还是有很多私人时间和空间的。所以,他对于坊市里各种物价的波动虽然不能说是知之甚详,但是像耕牛这种贵重牲畜的价格波动,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王百长话音刚落,陈护院便站出来摇头道:“不,不是因为这个。去年、前年、甚至大前年的时候,耕牛的价格虽然也略有升高,但那都是在秋收之后,而不是在秋收之前。而且,那时候耕牛价格的变化也仅仅只是略有升高而已,根本没像今年这样,突然之间升高了那么多!”
“我记得,当时因为这个事情,家主还特地让人去坊市里打听了一下耕牛突然涨价的原因。结果那人回来说,是因为今年想要买耕牛的人特别多,方式上只要一有耕牛出现,立刻就会被人买走!”
“而且和往年不同,今年买耕牛的人不再都是士族人家的人,而是平民居多。而且,这些平民还都是以铜钱现结的,很少会有人用粮食或者熟田之类的东西做抵押。”
“平民买耕牛?而且还是铜钱现结?他们哪来那么多钱?”王百长诧异的问道。一头耕牛,即使是最最便宜的小牛,它的价格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家庭能承受的。毕竟,虽然平民家庭每年收货的粮食除了满足自家食用之外,剩余的虽然足够买一头强壮的耕牛,但那是在不计算赋税徭役的情况下的!若是刨去各家年底需要上交的苛捐杂税……呵呵,买牛?你买个毛还差不多!
“若是往年,他们自然没有这么多钱去买牛。不过今年……”陈护院说到这里,微微一愕,抬头看了看管梨花,然后失神道,“因为管梨花小姐的提供的脚踏织布机推广之后,新野县境内的平民家庭全都因为脚踏织布机挣到了不少的钱粮。使得大多数的平民只要勤快些,多忙量两天,自然就能攒够买牛的钱。所以……”
“没错!”管梨花接过陈护院的话头,大声说道,“相信大家也都注意到了,仅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咱们新野县境内大多数平民都挣到了往日里需要半年,甚至一年才能挣到的钱粮!如果没有这次突如其来的水灾,按照之前那个挣钱速度,相信只要再过半年左右,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新野县境内的大部分人家就能盖得起火烧砖的房子了。然后再过半年,家家户户手里就有足够的钱粮去抵偿徭役,省出来更多的时间,各家各户完全可以自己去挖水渠,对不对?”
“可是水渠根本解决不了……”
“陈叔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管梨花朝陈护院点了一下头,然后大声说道,“确实,仅靠水渠的话,是无法从低处往高处送水的,所以,无论我们花费多少时间,修建了多少水渠,对于那些地势高的土地来说,都是在做无用功,根本不可能把那里靠天吃饭的旱田,变成旱涝保收的水田!”
“我也是平民出身,虽然我年龄小,没有去地里干过什么农活儿。但是,我知道到对于咱们新野县的农人来说,遇到干旱天气的时候,旱田只能靠挑水浇田,来保证收成。”
“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以前,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