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的队列,在狂信徒们的冲击下,像颤抖的铁索桥似的,晃动却又牢不可破。
虽然每一个人都在冷静的应对狂信徒的攻势,但是陷入癫狂的人,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也同样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他们被盾牌挡住去路,就搭着同伴的肩膀,像翻栅栏似的越过盾墙,然后落进默尔索他们的阵地里。
林立的长枪,因为马恩下达的克制命令,而不能真正发挥作用,队伍后面的弓箭手也因为自己人与狂信徒混杂在一起,而不敢出手。
枪尖与箭矢,在此时沦为形式上的恫吓,不少保持克制的士兵,却在狂信徒的群魔乱舞中,受到了或重或轻的伤害。
在精诚团结的军队里,士兵之间的羁绊是非常深厚的,当安然无事的士兵,见到自己的同伴被人砍伤,当还未被波及的人,见到狂信徒在军阵中来去自如。
军伍里的热血劲儿,瞬间涌上了每一个海军士兵的脑壳。
当他们受到攻击,或者当他们的战友受到攻击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挥出手中的刀、枪、剑。
狂信徒们的实力并不多么高明,不然他们完全会被修道院录取,成为圣职人员。
所以马恩的士兵们对付起这些散兵游勇来,很是容易上手。
正规军一旦开始反击,情势也就很快变得明朗。
可风云的变化总是咋咋呼呼的。
很快,已经准备收尾的默尔索一行人,突然看到了远方,又出现一大群人,正向这里涌来。
“快来救我们呀,这些当兵的打人了!”
默尔索一听,在心中吐槽道:我去,敢碰瓷兵哥哥,这在前世华夏,你们这种行为绝对会被舆论谴责。再说,不是你们喜欢学山大王,唱一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吗?怎么现在我们反而成了扰民的溃军逃兵。
现在的默尔索很想站出来,对着刚来的那群人说:“大家要相信我们,我们绝对没有乱来的意思。”
可问题是,在这群刚来的人眼里,躺倒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全都是挑事儿的狂信徒们。
这还真是比偶然经过案发现场,却被冤枉成罪犯的这种事情还要冤枉。
贼喊捉贼,所有人都在心里忿忿不平的骂道。
不过,这次不算什么,当零距离接触到这群人后,默尔索才知道怎样的事情,比贼喊捉贼更加操·蛋,那就是捉贼的人也是贼!
这群刚到的人,好几个默尔索都在今天清晨远远望见过,可不就是一大早堵在伊斯·贝尔男爵宅邸门口的那群人吗!
“卧槽,又是一群狂信徒,大家快列阵!”
默尔索虽然还不属于军队,但为了大家的安全,下意识就喊出了这句话。
等到新来的狂信徒全部到齐后,默尔索他们的圆阵也完全列好。
那些之前混进阵中的人,也都被清除了出去。
“不用克制了,大家按照对付敌人的那一套来。”
马恩转瞬看清形式,刚才虽然克制,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了,敌人这么多,他们才是弱势群体。
狂信徒们几次试探性出击,就像是探出触角的软体动物,触之即退。
看来,他们也稍微有点被瑞蒙德海军舰队的士兵们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给吓到。
“大家住手。”
一道沉稳却又洪亮的声音响起。
狂信徒的人群立马裂开一大道口子,十几个身披黑白色铠甲的骑士,簇拥着一辆纯白鎏金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来的正是红纹大主教——赖安·加利利。
马恩也将钻石碧水马收回手镯中,缓缓从军阵中踱出。
“大主教阁下,不知道您摆下如此大的阵仗,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些拿着……武器……的人,都隶属于圣雷雅托大教堂吗?”
马恩的言语里带着一丝丝戾气,身为乌拉诺八世夹袋中的人物,他对教会的飞扬跋扈,还是非常敏感和厌恶的。
不过,默尔索却偷偷揣度着自己的父亲,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是修道院的学生,老爹会不会稍微减少一点点敌视。
“噢,乌斯怀亚伯爵阁下,这并不是我摆下的阵仗,而是信徒们自发的行为。还有,我们教会一直遵守着和乌拉诺陛下签订的《传教协议》,在每一个维斯普西的省,我们的武装人员,都不会超过3000人。”
“不过……”
“我已经回答了伯爵阁下的问题,那么,请问阁下是否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马恩摊手表示当然。
“你为什么要背叛维斯普西自立,又为何要屠杀瑞蒙德地区的圣职人员?”
听到加利利大主教说出这种话,马恩哂笑道:
“大主教这话是不是太不严谨了,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这种诽谤的?”
“那如果您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又为何要将指责你的施特劳斯队长毒杀灭口?”
一提到这件事情,周围的狂信徒再一次群情激昂。
“我毒杀施特劳斯?请问大主教阁有什么的证据能够证明?”
“证据?”
……
于是,二人就这样开始辩论了起来。
……
此时,狂信徒中间混有两个较小的身影。
他们正式巴德姆与莱纳。
“巴德姆,巴德姆,默尔索大人他没死!”
莱纳扯住巴德姆的衣角,兴奋的说道。
“看到了,看到了……”
巴德姆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现在对于默尔索的心情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