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马恩陷入了犹豫。
十二岁的孩子并不能为他的烦恼分忧,可默尔索说的话又确实打动了他。自从他成年后离开了那个地方,有多少苦楚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担着。
即便后来与玛德莱娜一同坠入了爱河,他也依旧将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到了今天,他真的感受到了那重担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那好吧!”
马恩做出妥协的神情,身上散发的情绪波动也犹如绳子已经见底的风筝,忽然在一阵大风下挣开了束缚。
“但你只需听进耳朵,并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都有我来处理,而你,就权且把自己当作是一个碰巧听到秘密的不会书写的哑巴!”
听到父亲的话,默尔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机密这东西听过了,就会住在心里,虽然守口如瓶的人不会让秘密飞出胸膛,可知道秘密的人怎么可能会像手机那样拥有恢复出厂设置的选项。
“好的,父亲,如你所愿。”
口头上的暂时答应,虽然是一种欺骗,但默尔索自认为这是善意的谎言。
毕竟在他的心中,自己虽然看上去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可从心理上来说,他已经活够了三十五个年头。是时候为乌斯怀亚家承担一部分责任了。
“默尔索,你知道我刚刚看的是谁的信件吗?”
面对父亲话题的切入点,他十分配合的摇了摇脑袋。
“是乌拉诺八世,维斯普西的皇帝陛下。”
说出这话时,他身上的情绪波动有些复杂,就仿佛冰与火交织在一起歌唱的那种感觉。
“父亲大人,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马恩笑了笑,“确实如此。”
“那您为何愁眉不展,难道是皇帝陛下交代的任务太过艰难?”
马恩缓缓点下头。
“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实际上再艰难的任务,只要好好经过筹划与安排,也是能够完成的,真正让我担心的并不是任务,而是潜藏在任务下的危机,而且是关于我们乌斯怀亚家的危机。”
“关于乌斯怀亚家的危机?”
默尔索的灵魂虽然是个西贝货,但血管中流淌着的,却是实打实的乌斯怀亚家的血液,绝不像前世超市里卖的100纯果汁,都是掺假的。
“没错!我想你多少也知道点帝国和教会的斗争吧。”
默尔索点点头,心想何止是见过,我连老爹你派人屠杀教会骑士的场面都见过。
“而你父亲我,就是帝国手上的一把尖刀,是乌拉诺八世陛下用来对付教会的利刃。”
听到这句话,马恩的脑海中突然联想到许多历史上的孤臣与酷吏,比如鼎鼎有名的来俊臣和周兴,他们虽然都显赫一时,可结局无疑都是惨淡的。
“父亲,您的意思是陛下总有一天会对您出手?”
默尔索深深吸了口气,看过无数历史架空的他,深知帝王无情,“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不只是越王一人的专利。
他第一次知道了父亲是如何在三十岁得以任少将军衔,成为瑞蒙德舰队的司令。原来竟然是以这样巨大的代价换来的捷径。
“不,不是的。”
“以乌拉诺陛下的仁慈与贤良,绝不会对我们这些有功之人卸磨杀驴的。”
这倒是出乎默尔索的猜想,只听马恩继续道:
“我担心的不是陛下,而是教会,以前我是为了权利,而一步步成为了陛下的匕首,但从这么多年与教会的交手经验来看,我发现教会的势力,远没有到日薄西山的地步,甚至他们还藏着致命的杀手锏。”
“所以,父亲大人的意思是害怕有朝一日乌拉诺陛下会在与教会的争斗中惨淡收场,而您作为乌拉诺陛下的忠犬,会牵连乌斯怀亚家受到教会严苛的清算?”
“没错,正是如此。”
默尔索听到父亲的回答如此坦荡,顿时忍不住想捂着额头笑出眼泪。
老爹啊,老爹!你既然都选择了纯臣与孤城的道路,怎么却没有纯臣和孤臣的性子呢?人家要不在刚正不阿的道路上走到底,要不在卑鄙狡诈中走到头,而你怎么走了一半就后悔了呢?您这样岂不是对不起那么信任你的陛下。
“那我们该怎么办?”
默尔索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这样的结果后,心中不免唏嘘乌斯怀亚家的前途昏暗。
因为在前世绝的大部分的影视作品中,半路退出的人无论好坏,结局都是被曾经的同伴给干掉。
就更别提马恩的同伴还是维斯普西的帝王。
“你想加入教会吗?”
“教会?还好吧。”默尔索下意识说道。
“等等,父亲大人,您不会是想让我加入教会吧!”
马恩目光咄咄的看着他,郑重的点头。
“父亲大人,您确定您不是在开玩笑吗?您可是帝国阵营里的反教会的急先锋啊,虽然我也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可父亲大人,您确定您有资格选择后路。”
“默尔索,我说过,陛下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马恩语气略微急促,情绪的波动也微乱。
“不,父亲大人,我想您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您现在的一切,都是基于您只有陛下这一个靠山,可一旦你拥有了其他后路,您将不再具备现在的风光与宠幸,将会变得和其他普通贵族一样,靠着封地的产出沉溺在酒色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默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