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有什么好点子?”成修齐兴致高涨。
“成兄,且待我与舅舅相谈一番,再告诉你。”
“好罢。”成修齐撬不开他的嘴,便点头,领他前行,一边说道:“薛公子,你与表妹婚期已定,不日便会成为一家人,与我无需如此生分。你大我两岁,叫我修齐便好。”
“好,修齐。那你也就叫我子盛吧。哥哥弟弟这些辈分称呼,我是向来不爱去管的。”
“也好。”成修齐没有兄弟,平日里也就没有称兄道弟的习惯,听他如此说,乐呵呵同意了。
柳初妍瞧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俨然一对相见恨晚的好兄弟,心中很是高兴,一边猜着,待会儿等见了舅舅,薛傲会如何劝他,是否能劝得动。不过,现在,薛傲有成修齐助攻,应当会省力许多。
“楚楚。”正当柳初妍准备随着薛傲二人踏进成明德书房时,任氏站在石阶下朝她挥手,招呼着,“楚楚,你随舅妈来。”
“这?”
“楚楚,舅妈找你,快去吧。”薛傲回身,说道。任氏这是在帮他们,她知道,成明德不喜柳初妍沾惹朝堂之事,若她在场,只怕没几句就要把他们轰出去,省得他们“带坏”她。
柳初妍也懂得了任氏的用意,颔首应下,提着裙摆快速下了石阶:“舅妈。”
“楚楚,来。”任氏拉了她的手,笑语晏晏,领着她穿过一道道弯曲的回廊。
“舅妈,雪珂呢?”
“在房里抄弟子规呢。”
“可她还未用午膳,小心饿坏了。”
“楚楚真是好姑娘,如此挂念表妹。但雪珂这丫头,被她爹和哥哥给宠坏了,不教训教训,等回头出了这玉屏山,还不得惹下大祸。所以,舅妈得叫她懂得规矩。”
“舅舅答应出山了?”柳初妍大喜,转瞬又苦了脸。前一刻,成明德还教训成修齐和薛傲呢,只怕没那么容易,肯定是她听岔了。
任氏抿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总会答应的。”
“是。”柳初妍应下,便安安静静地,不再说话。
“楚楚,婚期定在三月吧?”
“是,三月二十三,是金老太爷定的,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
“金老太爷不单武功盖世,一身易学测算本事更是了得,知天命,测国运。有他定日子,我们都放心。”
“舅妈识得他?”柳初妍对任氏可谓一无所知,不知道她是何处人,更不知道她叫什么,就连她的姓氏,还是出发前,刘老将军与她提,她才明了。
任氏亦明白,柳初妍作为晚辈,不好直截了当地问她,便主动说了:“舅妈本是金陵人,年轻时仰慕你舅舅,从十三岁起就心心念念要给他做妻子了。但后来成家出了事,你舅舅独自逃出了金陵,我遍寻不着,只得去求金老太爷。那时,他还是一行大师,感于我的真情,便将我带到了你舅舅身边,并为我们寻下此处宝地。我这一住,便是二十年,你瞧,你表哥都十八岁了。”
“舅妈竟是金陵人,难怪口音听着耳熟。”
“二十多年了,少与外人闲话,更是没回过金陵,朋友亲人自离开那一刻就已选择放弃,难得还有故乡口音。这便是唯一留下的东西了。”任氏感慨道。
“舅妈,待回到金陵,朋友亲人都会回到你身板的。而且,您还有我呢。表姑婆也在京中等着你们。”
“嗯,但愿你舅舅那个老顽固能看开。”
柳初妍看得出来,任氏极其怀念故乡,盼望着回到金陵。只是因为成明德与国与君的恩怨,才背井离乡。
“舅妈,你既想回去,也可与舅舅提上一提。”
“这就不必了,俗话说嫁鸡随鸡,我便随你舅舅。二十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是。”任氏自己心中有杆秤,柳初妍明白,她连她也劝不动。恰巧二人已至一处小屋前,她便转移了话题:“舅妈,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针线房,你舅舅说做针线伤眼睛,便挑了向阳的一处屋子,单独辟出来给我做针线活的。”
“原来如此,舅舅可真疼您。”任氏敞开大门,柳初妍跟着进去,环顾一圈,纺车、绣架、缝纫器具,应有尽有,绣品更是挂满了墙壁,叫人目不暇接。
“你舅舅确是个能疼人的,否则,我也不能安安心心地跟他隐居这么些年。楚楚呀,女人呢,最要紧就是有个好相公。我看薛二爷,仪表堂堂,品行优良,对你也是真情实意,可要把握好了。”
“舅妈,我与他,是小时候便有的情意,您无需担心。”
“那可不一样,待你成亲后,忙着侍候婆婆,照顾儿女,便知日子有多么难了。到时候,极有可能忙得连丈夫都顾不上。一旦到了这时候,便给了其他女人可乘之机。虽说男子纳妾,天经地义。但若他足够欢喜你,有你一人便足够,也就不会起别的心思,去看别的女人了。”
“舅妈,子盛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不会的。”
“诶,楚楚,舅妈与你情况不同,上边没有婆婆,也只生了一儿一女,又是隐居在此。所以,没经历过那些,不能给你更多好的建议,只是将以前从长辈那里听来的话,告诉你一些。你别嫌舅妈啰嗦。”
“怎么会呢,舅妈是为我好,我知道的。”难得任氏对自己女儿那样严格,却对她这般关心怜爱,柳初妍越发愿意亲近她,抱了她的手臂,撒娇道,“舅妈带我来针线房,是要指导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