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熹注意到了陈赋骅的目光似乎时不时留在自己身上。目光朝着陈赋骅看去,却每每被他避开,这副局面分外微妙。
“公子?”
阿熹并不明白陈赋骅这番连连错过又反复察看的动作,出言道了一句尊称。
“嗯?”
陈赋骅脸上不自然,余角的目光注意到了坐在前边的陈列投来的视线。
见阿熹对陈赋骅似乎是有些许困惑的样子,陈列不得不看向陈赋骅,看看他到底在搞些什么动静。
原本只是想要看看阿熹到底是不是因为保护不周到的缘故被叫来责罚,可她似乎是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如今这架势大抵是他家的老父亲把人叫来还没有训责吧。
陈赋骅心下这么想着,起身道。
先下手为强。
“父亲,不知道叫孩儿来所为何事。”
陈赋骅走到了阿熹的面前,挡住了阿熹的视线,将阿熹与陈列的互相对视的视线隔开。
陈列瞧着陈赋骅挡在阿熹面前,并未注意到别的什么。
“我不过叫你来让你做些事情。你今天不是去了县尉里头了吗?怎的今天这么早回来?现在你先回去罢了。”
陈列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对着陈赋骅说道。
不难看得出来,陈列并没有打算让陈赋骅来的这么早。
“现在吗?”
陈赋骅微微偏过头又下意识的将头扭回来,那是一个典型朝后看的动作,显然他在顾虑什么。
陈列约莫意识到了什么,陈列的目光好似越过了陈赋骅,看到了坐在后面的阿熹,心下清楚了什么,眼前一片了然,话锋一转。
“并非是把她叫来训斥的。”
阿熹闻言,这才明白陈赋骅刚才的动作,怕是想要用眼神暗示什么吧。
这娃怕不是担心多余了。
“……”
陈赋骅被他看穿了心思,一时语塞,一面害怕陈列叫他留下来要好生教导一番。
陈列读的书是陈家里头最多的,见识也是最广的,彼时年方十七岁的他方圆百里没有人能在口舌上争得过他,如今口舌上的功夫也不逊于那些在朝堂之上争辩的文臣。
陈赋骅最是不喜欢被陈列叫去教导,这令他觉得心里不快同时脸上丢人。
到时候免不了劈头盖脸连带那些文绉绉的话说得他脑子昏胀。
陈列是文人,陈赋骅是武将,两者之间总归有些许不同的歧异,更别说让他这个武将听秀才念书一般的教导,直叫人头疼。
“罢了,你先下去,我还有事交代给她。”
这次是少数的没有训斥他,也是脱了阿熹的福吧。
陈赋骅转身过来,瞟的瞧了一眼阿熹,很快就消失在屋内。
阿熹能感觉到那个莽撞的男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片刻之后离去。
“由此来说,这几次作案的极有可能是西疆人,也就是说西疆王授意。花秦这几日连着收买孩童为的则是做法。这件事情,城主也做过。眼下十二城主无不是要护照自家的公子,只有公子活着才有资格夺得帝位,就此,花秦大抵是投靠了某个城主,做了法,想要招出一个能力保主子的人。譬如我这般的人物。”
阿熹拥有主线剧本,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离十。这也成为了阿熹成为陈列手中最有力的底牌的缘故。
陈列这点不是没有想到,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陈列看了一眼阿熹,双手紧握,身子朝着前倾斜,拇指互相摩挲着,他在思考,眼下极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劲敌。
阿熹的“格”超出了人的范围,所以也就具备一定的优势,趋及鬼怪神明一类,若是出现一个被记载在神谱上的人物,那必然是极大的不利!
能上谱子的鬼怪神明有大有小,但是以花秦那般资质,要招出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不是不可能。
“同时,为了寻找这种方法,献祭了许多孩童,在此之前他选择献祭了一个无头死尸,也就是打猎那次遇到的。失败之后退而求其次,才大动干戈的搜罗孩子献祭给神明。”
“你是说这件事情有花秦的手笔?”
陈列听到此处,眉头蹙起,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巧合太多了。
“可以这么说,花秦似乎是不太明白怎么使用降灵术,才会失败了。极有可能是西疆人教授给他的。毕竟陈家昔日是巫术起家,术法的渊源比较久远,以前陈家乃是术法大家之首,即便今天落魄了,术法的底蕴却还是在的,陈家内部似乎并不清楚降灵术,何况你这个家主是请了巫师来做法,那巫师是出自西疆某位大师的门下。”
“你知道?”
这件事情陈列是不清楚的,他只是知道那位巫师在降灵方面颇有造诣,这才闻名而来。
“西疆的巫师更容易招阴邪之物。比如上次。再者,他手上有咒文刺青,这是留住法术的一种方式,我身上也不缺。”
陈列注意到了一点:阿熹身上也有咒文。听她的语气,她似乎也是接受过西疆法术的教化。
前后联系关系也不难猜的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花秦出身贵族,并不擅长巫术,降灵术乃是后者融入巫术之中的秘术。故此,并不熟悉降灵术的花秦只能请人来指点一二,其中擅长降灵术的便是西疆一代的巫术师。
西疆王借此机会安排视线,适逢陈瑄暴露了行踪,至于陈温,大抵是被西疆王当做踮脚石了,能利用陈温一把,这足以说明西疆王是个敢做事的人。
剑走偏锋。
若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