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了，我确实有别的想法。”巴尔奇克直言不讳。
“为什么？”阿芙拉问，换了个坐姿，将一条修长的腿交叉放在另一条上，“我倒是觉得，卡洛斯这笔买卖挺划算的。”
巴尔奇克微笑：“听起来是不错。不过我不做有风险的买卖。”
“怎么说？”
“首先我并不清楚雷奥的那些地盘上的原住民到底是不是认黑豹。假如他们信仰的只是雷奥本人，那我就是带着那个奴隶和黑豹去又有什么用呢？”
阿芙拉托着腮继续听他说话。
“这大概率是卡洛斯的缓兵之计，所以嘛，我还不如直接跟你和吸血鬼商量下怎么分。既然你先到了，那咱们就趁早拿下先机吧。”
阿芙拉沉思着。过了一会儿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嘛，对其他地方兴趣没有那么大，就想问问孤鸥海峡怎么说，归给谁？”
说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孤鸥海峡是克洛伊大陆同大陆南端的一个小岛，名叫孤鸥岛之间的海峡的名字。
孤鸥岛形状就像一只孤傲的猛禽，因此得名。它与大陆之间的海峡也就顺势叫同样的名字。
巴尔奇克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个地方，是因为孤鸥岛的特殊之处。
由于克洛伊大陆地形特殊，西低北高，北，东，南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因此只有西海岸海运活动频繁，东部大片地区相当荒芜。
南部唯一能上岸的只有西南角。
西南角的南边海上就是孤鸥岛。
不知是因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还是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岛上的沙不同于黑海上常见的黑沙，而是墨绿。
光是颜色不同当然不足以让巴尔奇克如此重视，这沙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提炼某种金属的重要原材料之一，叫做乌苔砂。
而这种金属又是打造魔界兵器的重要材料。
这座岛面积不大，乌苔砂的数量也极其有限。一般只用于供应影之野上各国的贵族王室使用。
价格自然也相当的昂贵。
传说一克乌苔砂的价格足够买下一座不大的城市。
锻造过程中混入了它的兵器坚韧无比，削铁如泥，普通兵器在它面前就像胡萝卜似的，一蹭就断。
孤鸥岛的地形也相当奇特，并且跟克洛伊大陆相似，它的西，南，东三面都是深海漩涡，上岸很困难，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只有北边可以上岸。
这么一来，要想从岛上弄来乌苔砂并且运出去，就只能通过北边的孤鸥海峡。
御四家们当然也不是傻子，当年为这个海峡的控制权争了个你死我活，最终还是雷奥用尽心机，使尽手段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虽然直接拿下孤鸥岛的所属权会更加方便，但其他三家使出了浑身解数，没让包括雷奥在内的任何人得到。
不过取得海峡的控制权的效果也差不多了。四家人都损兵折将了不少，雷奥也没有再执意非要得到岛不可。
这么多年来其他三家人一直虎视眈眈，从未放弃过争夺。只不过孤鸥岛易守难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今控制权又回到了无人的状态。
巴尔奇克也知道这下他们三个人又该打一架了，不过他更喜欢兵不血刃地达到目的。
他此刻提出来，就是想看看阿芙拉的反应。
对方果然没有立马回答。
于是他接着说：“如果你肯放弃对孤鸥海峡的争夺，你在跟吸血鬼争夺海上其他地方的时候，我会全力助你。”
阿芙拉后靠向椅背，开口道：“要我说，孤鸥岛这一个地方可比黑海其他地方一百个岛更值钱。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说完她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对方深邃的蓝眼。
巴尔奇克将双臂抱在胸前：“我们三家自然可以为了孤鸥岛再战上五十年，不过你想走到那一步吗？”
阿芙拉当然不想。她在目前的三家中，相比之下实力并没有太大优势。
一旦争夺起来，她大概率占不到便宜。
这可能也是蓝眼选择她合作的原因之一。
不仅仅是因为她来得早。
如果去找乔利安的话，以对方精打细算的性格，不可能会白白同意让这么大块肥肉出来，一定会力争。
蓝眼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把她拉拢之后，两家合作的实力无论如何是强于“伯爵夫人”号的，不怕乔利安不放弃。
假如她不同意合作，那就会三家以孤鸥岛为中心，开始整个势力划分的争夺与重组。
她突然意识到，黑海上今后的局势命运，竟然正捏在她的手上。
“我得考虑考虑。”最后她道。
巴尔奇克对这个反应并不觉得意外。
要是对方立马告诉他同意合作，那他才要怀疑是不是有鬼。
“行，我给你时间考虑。”巴尔奇克爽快道，“现在咱们继续专心喝酒吧。可别浪费了。”
喝完酒，阿芙拉从波塞冬号下来，准备上岸。
巴尔奇克跟在后面送她，并在下船前对她说道：“你要想见卡洛斯或者凯瑟琳，还有那个奴隶的话，他们在鸢尾巷。”
——
林奇正在房间里闲逛，被卡洛斯叫了过去。
“海蛇女来了。”他说。
“海蛇女？”
卡洛斯皱了皱眉：“你是没听过？”
“呃，不是，”林奇慌乱解释，“我之前撞到头，现在脑子不太好使。”
“”
他还在每天努力向塔塔西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