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宋慈他们的时间不多,纵是他万般不舍,再不想让于勇他们暴尸荒野,也只能是留下几个士兵看着他们的遗体和那些粮草,自己则赶快重新集合部队,然后与陈恒所带领的人会合在一起,然后绕道清流县的西边向长汀县进发。
刘副将的部队此时早已从莲城县转入了清流县境内,并且派出哨兵探查了前方的情况。虽然哨兵发现了宋慈他们之前设下的看守粮草的营寨,但也看到了营寨四面的岗哨里似乎有许多的士兵,因而他们不敢太过靠近。
由于之前徐友文说过是要让他们三支部队形成合围之后再歼灭敌人,况且刘副将也觉得自己并没有把握能够单独打败敌人,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附近不太远的地方设下了营寨,等待其他两支部队的到来。
可是刘副将等了许多天却仍然不见有什么动静,他每天都会派出哨兵进行探查,可依然一无所获。
“还是没有过来吗?”刘副将问。
“没有,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哨兵说。
“这两个蠢货!肯定是呆在哪个地方按兵不动了,我早就知道和他们共事肯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可那徐友文却非要信任这两个混蛋!”
“将军,哪咱们现在怎么办?”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咱们可是还在这儿风吹日晒的!听说对面的人并不多,让弟兄们都精神着点儿,咱们把功劳拿了,让那两个混蛋后悔去吧!”
于是刘副将便率领着这支五千人的部队向着官军的营寨进发了。
此时在营寨之中,有一个士兵刚刚跑了回来,他是李大胜之前派出去探查宋慈他们行踪的哨兵,他把自己所探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李大胜。
“不可能吧!”李大胜似乎不愿意相信哨兵所说的话。
“不会有错,我不仅问过长汀县当地住在附近的人,而且还亲自跑到那里的高处探查过,的确是尸横遍野,宁远县的情况也差不多。”哨兵说。
“这么说我误会他了,他并不是要与叛军勾结,做什么肮脏的交易?”
“应该不是,我回来之前又跟着他们到了长汀县境内,发现他们把那里的尸体都掩埋了,并且还打扫了战场,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在李大胜正陷入思考的时候,又有一个士兵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然后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不好了!东边有大批的敌军冲咱们的营寨而来!”
李大胜大惊,说道:“哎呀!应该是从莲城县过来的那些人要朝咱们进攻了!”
“将军,那咱们该怎么办?”哨兵问。
“咱们的人太少,没有办法防守,既然宋参军去了长汀县,那咱们还是去找他吧,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刘副将领兵来到离官军营寨不远的地方后,才终于看出了岗哨中的奥秘。其实之前这些岗哨里也有真的哨兵,只是李大胜他们撤离之后,便只剩下了那些草人。刘副将看到营寨里的人原来只是虚张声势,便立刻下令进攻,可当他们攻入营寨之后,却发现里面根本就空无一人,有的只是堆放得满地都是的粮草。
刘副将大笑道:“哈哈哈,原来这些人都是胆小鼠辈,他们一定是在发现了咱们之后便已经逃走了,还企图用这些玩意儿来欺骗我们?真是愚蠢至极!”
他说着便朝已经扔在地上的一个草人踢了一脚。
“将军,那这些粮食怎么办?”一个士兵问。
“怎么办?这是咱们的战利品,当然是带回城里去请功了!”刘副将说着又大笑了起来。
刘副将让士兵们去弄来了许多辆驴车,把所有粮草都装在了车上,并且又强行征发了附近村子里的所有人力以及周围能够找来的全部流民,让这些百姓为他们运送粮草,然后便率领部队护卫着粮草开始返回。走了几天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长汀县境内,由于他们自以为不会再有战斗了,况且离汀州城又不是太远,因而士兵们都放松了警惕。
不过刘副将还是有所提防的,当他们走到一条回汀州城的必经之路时,他开始仔细地观察起了四周。这里是一个一边是山崖、另一边是山坡的的窄路,他突然注意到了路边的一个草丛,觉得那里似乎有些奇怪,草上好像是有血迹,于是他立刻骑着马过去查看,结果发现那里不但有血迹,草丛里面居然还有断肢。
“不好!有埋伏!”刘副将大叫道。
可是为时已晚,山坡上瞬间箭如雨下,而他手下的士兵们却都还在胜利返回的喜悦中,有许多人甚至都昏昏欲睡,于是部队瞬间大乱。此时宋慈在山坡上的树林中手持弓箭,瞄准了下面骑在马上的刘副将,一箭正中他的左眼,刘副将疼得掉下了马来。
与之前如出一辙,十几轮箭雨过后,宋慈便率领部队从山坡上的树林中冲了下来。陈恒第一个冲到了下面,他连续砍翻数人,然后一刀将敌军的将旗砍断。将旗落地之后,那个原本高举着将旗的敌军士兵抱着一根断掉的旗杆转身便跑。
那刘副将并没有被射死,他爬起来把那只箭连同自己的左眼一起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然后他抓起自己的大刀,便直冲此时正背对着自己的陈恒而去。就在他快要冲到陈恒身后的时候,却被赶上来的宋慈从左侧一枪刺穿了脖子,顿时鲜血迸出,刘副将这才倒地而亡。
兵败如山倒,刘副将手下的士兵们此时全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