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净贤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牛思国是郑知府亲自招进来的,而且朝廷中还有人保他,虽然此人不学无术,但可得罪不起呀!”
“怪不得此人如此胆大妄为!”宋慈气得有些发抖,但一时却想不出该如何惩治牛思国。
“至于你说的向金国倒卖马匹之事,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做,”连净贤向书房门外看了看,然后凑到宋慈耳边说道,“那姓史的为了讨好金人,马匹、粮食什么没往金国卖过,价格还低得可怜,他手下的人也一直在做这种事情,他都给予纵容,朝中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哪!”
宋慈气得无话可说,猛地坐到了茶几旁边的椅子上。
“幸好如今金国自身难保,才停止了此等之事,而且之前真大人还向皇上建议停送岁币,立刻便得到了皇上的认可,我大宋终于可以不再低人一等,官家之威可保也!”连净贤说着高兴地笑了起来。
“这真是太好了!”宋慈此时才想起来,既然已经放榜,自己就可以去拜见恩师了。
连净贤此时又转身准备去自己的书桌那里,可宋慈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兄长!”
“嗯?”连净贤又转过身来。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又有什么事情?”
“临安城北边的驿站在何处?”
“最近的有两个,一个在城北不远的地方,另一个则要过了龙啼山再往北走一些才能到了。”
宋慈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在东门外看到有一批粮食向着临安城北边的方向运去了,我想请兄长尽快派人询问一下北边的这两个驿站,看他们是否见到过这批粮食。”
“这个没有问题,我现在就派人过去,你还是赶快查案要紧。”
“多谢兄长。”
连净贤这回没有立刻转身往书桌那边走,因为他想看看宋慈是不是还有事情,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宋慈先是犹豫了一会儿,他觉得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于是又说道:“兄长,我还有一件事情。”
连净贤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我没有动,就是等着你说呢。”
“北边的风仪客栈里面住着一个女真人,他看起来好像是来此做生意的客商,不过我对他的身份有些怀疑,我想请兄长派人暗中调查一下他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好,这两个事情我现在就派人过去,我还要写给皇上的奏疏,你就先回去吧。”
“多谢兄长!我会抓紧时间破获凶案,为兄长分忧。”
宋慈从通判廓舍出来后,便立刻赶往了礼部,见到了之前太学时的老师真德秀,他先拜谢恩师的教导之恩。
“不必拘礼。宋慈啊,咱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吧?”真德秀坐在椅子上微笑着说。
“是啊,恩师,自从太学一别,已经有十年了。”宋慈躬身站立一旁说道。
“我知道你后来考中了进士,朝廷差遣你到赣州做一名县尉,却听说你因为父亲病重而没有就任,从那以后就没有了你的消息。”
于是宋慈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简略地告诉了老师真德秀。
“唉!人生在世,步履维艰,哪有一帆风顺的?只要还要往前走,就该向前看。”真德秀叹息了一声说道。
“恩师说得极是。”宋慈躬身说道。
“这治国的策略也是如此,如今我大宋和金国的状况都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了,这对金之策当然也要有所不同。我之前已经上奏皇上停止给予金国岁币,皇上当即就恩准了下来。”
“太好了!如此以来,我大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不用再屈辱地与金国交往了。”
“嗯,理当如此!”
“不过,也要小心金国会有报复的行为。”
“嗯,这一点倒是不错,我大宋停送岁币,金国确实可能狗急跳墙,不过金国如今自身难保,应该也不会有大的动作。”
“只怕并未如此!”宋慈低着头说道。
“噢?何以见得?”真德秀问。
于是宋慈便把自己在海岸边所得到的线索,以及自己的妻兄连净贤已经准备上书皇上的事情告诉了真德秀。
“嗯,连通判是一个肯为朝廷出力的好官,”真德秀微笑着说,“现在皇上马上要准备殿试,我后天就要进宫和诸位大臣们一起为皇上海选殿试的题目,有连通判上书皇上,我就放心了。”
“有恩师参与选题,一定可以挑出最适合选拔人才的题目来。”
真德秀笑了笑,这时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黯淡了下来。
“对了,宋慈啊,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你求官的事情,你怎么不对我说呢?”真德秀问。
“多谢恩师,我本来就是想求恩师帮忙的,可到了临安才知道是恩师知贡举,所以就请兄长帮忙了。”宋慈说。
“嗯,我也听说连通判到礼部和吏部询问过几次了,所以我才一回来就听人说起此事。我刚刚才去查问过,我听吏部的官员说,你已经被除名了,而且理由竟然是你勾结杀人纵火的重犯,还诬告朝廷命官!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慈的眼前好似闪过了一道晴天霹雳,震得脑袋嗡嗡直响,不过在恩师的面前,他很快便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他明白这一定是张保民等人搞的鬼,他在心里怒骂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