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受谁的指使?”宋慈问道。
这时,旁边有一个人已经满头是汗,身体不停地颤抖起来。
“是、是刘推官给了我钱,让我教他们这么做的!”汪孔目哭丧着脸说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刘推官,只见刘推官摇摇晃晃地跪在了苏清章的面前。
“大人,我、我是一时糊涂啊!”刘推官流着泪说。
“你!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苏清章平时对刘秀成十分器重,此时他感到十分痛心。
“你身为推官,怎能替人做下徇私舞弊之事?”宋慈说。
“我知道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刘推官流着眼泪说道,“第一次他叫我帮忙,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于是就使钱通过汪孔目让他们隐瞒下来,再后来我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一直替他隐瞒下去了。”
“是谁?是谁让你帮他隐瞒的?”苏清章已经怒火中烧。
“是、是肖员外。”刘推官低着头说。
“什么?是他?这怎么可能?”苏清章睁大眼睛问道。
“肖家可是名门望族,家中有几人都在外地为官,肖员外是最看重声誉之人,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刘推官,你……应该是记错了吧?”张重义提醒道。
宋慈想了一会儿,向苏清章问道:“苏大人,肖员外的小儿子是不是在家中。”
“你是说肖青知,好像是的。”苏清章突然明白了宋慈的意思,于是赶快向旁边喊道,“张捕头,立即带人去肖员外家,把肖青知控制起来!”
“是。”张捕头说完便带人离开了。
苏清章又看了看刘推官,心里难受了起来。
“把刘推官、汪孔目、刘大字、邓巧荣都先押入牢中吧,等候案件查清之后再行发落。”苏清章失落地说道。
肖员外已经年逾六旬,这肖青知是他的小儿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张捕头带人到达肖家时,肖员外正在慌张地收拾着什么。他们刚到不久,宋慈便也带着通判廓舍的差役们赶到了。宋慈看着肖员外正在收拾的东西,瞬间便明白了这是给他的小儿子准备的行李。
“陈恒,肖青知跑了!快去追!”宋慈喊道。
“是!”陈恒说罢立刻带着六个差役追了出去。
他们走后,宋慈又对剩下的四个差役说道:“你们尽快赶到城门口去,让他们暂时关闭城门。
张捕头在肖家的搜查一无所获,陈恒也没有追到肖青知。禇瑛在肖青知的房间找到了一些写有字的纸张,宋慈拿出了之前禇瑛交给他的凶手写给碧瑶的那封信,然后比对了上面的字迹,确定写信的人就是肖青知。
“衙门里一定还有人是肖员外的眼线,”宋慈想,“此人得知我要重新验尸,一定是预感到事情可能暴露,所以提前让人来通知了肖员外。”
这时,苏清章也赶到了肖家,他看着年老的肖员外一脸愁绪地坐在那里,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轻声地问道:“肖老兄,令公子身在何处?”
而肖员外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宋慈看到苏清章似乎十分为难,于是走上前说道:“肖员外,舐犊之情可以理解,但是肖青知牵涉的是命案,官府如何能不追究?”
肖员外显然已经提前知道官府已经查到了那四个风尘女子并非自杀,他抬头看了看宋慈,泪眼婆娑地说道:“宋通判,我肖家虽然到我这一代有些衰落,但祖上也是名门望族,我不想家族的名誉被毁,所以才只得出此下策。”
“肖员外,四条人命!不,差点儿就是六条人命了,难道为了自己家族的名誉,就可以视人命于不顾吗?”宋慈气愤地说。
苏清章不忍心自己的老朋友难受,于是赶快走过来不让宋慈再说下去。
“肖老兄,毕竟是四条人命,必须有一个交待呀!你告诉我,肖青知去了哪里?”苏清章说。
可肖员外却并不回答,低着头只顾流泪。
于是宋慈又说道:“肖员外,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令郎成为凶手是会损害肖家的声誉,但这是在他杀人之时就已经产下的恶果,这事情肯定很快便会满城皆知,如今你如果继续隐瞒,那只能是在肖家的名誉上增加更多的污点!”
肖员外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着宋慈说:“宋大人所言极是,就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吧!那是四年之前了,他晚上匆匆忙忙地跑回来,手上脸上还有许多的抓痕,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第二天我听说圆石桥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我就去看了,发现那正是他经常去找的那个妓女红袖。我回来质问他,他就跪下说是他杀的人,让我救他。他之前去妓院找那风尘女子的时候,我就骂过他,没想到竟然真弄出了人命来!”
“肖员外,令郎到底去了哪里?”宋慈又问。
“我给他准备了一些吃的和行李,他发现你们来了,只拿了一些吃的,行李都没带就跑了,应该去了他姑父家,我想他也只能去那里了。”
肖员外刚说完,宋慈便立刻让陈恒带着通判廓舍的差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肖青知的姑父家。可到了那里之后,却并没有抓到肖青知,他姑父说肖青知来过他那里,但只是要了一些钱和食物,然后就又走了。
衙门派人搜查了所有的妓院和客栈,都没有发现肖青知的身影。宋慈也派通判廓舍的差役去调查了所有他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