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瑛走到了许家的大门口,看到大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她正准备敲门进去,却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了大声的喝斥。
“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禇瑛吓了一跳,但她明白这声男人的呵斥显然并不是针对自己的,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她没有敲门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在院子最左侧的一个十分破旧的房子外面,有一个头戴紫色展脚幞头,身穿紫色丝绸衣衫,大约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刚才他正背对着大门口的方向,看着那间破旧房子的门口,听到大门口的响动后他才转过了身来,只见他的左脸上有两块麻子。而在走进大门的一瞬间,禇瑛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形矮小并且十分瘦弱的人,闪进了院子里那个人对面的门里。
禇瑛突然想到这个身形矮小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丢失的孩子,于是她推开大门后便直接往左边走去,想要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而那个头戴紫色展脚幞头的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那人质问道,显然对禇瑛的突然闯入十分不满。
“官府查案!休得阻拦!”禇瑛说完继续往前走。
那人听说是官府的人,先是吃了一惊,他看出禇瑛是想要进左边的那个屋子,于是挡在了门前,问道:“慢着!你一个女子,怎么会是官府的人?”
禇瑛明白自己一无制服,二无腰牌,确实难以表明身份,于是说道:“你应该就是许掌柜吧?”
“不错!你是什么人?”许胜万问。
“在下禇瑛,许掌柜没听说过通判廓舍贴司的女差役吗?”
“噢!原来是你,可是你要查案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城南王记瓷器店的王凤山被人杀害了,凶犯在逃,所以还请见谅!”
“有这等事?”许胜万似乎吃了一惊,“没想到我去了趟南剑州,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此事与我无关,你查案怎么来我家呢?”
“许掌柜,你可有一个尚在幼年的儿子?”禇瑛问。
“尚在幼年?没有,我只有临风这一个儿子。”
“那王凤山的儿子也一并失踪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进了你后面的那个屋子。”禇瑛指着许胜万身后的屋子说道。
许胜万向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说道:“这宅院中都是我的家人和一些做工的仆人,哪里有什么可疑的人?”
“刚才跑进去的那个人好像是一个小孩子,为了避嫌起见,许掌柜应该不会不让我进去看一看吧。”禇瑛盯着他说道。
许胜万本来想要拒绝,可他又不想让自己有嫌疑,于是拈着胡须思考了起来。正在他犹豫之时,大门口忽然进来了一个人。
“禇姑娘,你果然来我家了!”许临风站在大门口笑着说道。
他觉得这女子比昨天更漂亮了,因此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而禇瑛看到许临风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特别是看到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时,不由得更加紧张了起来,一瞬间觉得自己这样闯进来确实太冒失了,不过她想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还是公事要紧,自己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
“许公子,城南王凤山的儿子也一并失踪了,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一个小孩子跑进了那扇门里。”禇瑛指着那个破旧的房子对许临风说道。
“哈哈,什么小孩子?那只是我家的一个男仆而已。昨天陈典吏已经来我家搜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小孩子。”许临风说着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对!那是我家的一个仆人,名叫伍魁彪。”许胜万也笑着说道。
“男仆?怎么可能会这么矮小?”禇瑛显然不相信。
“临风,你去叫他过来吧!”许胜万对儿子说道。
“好的!”许临风说着便跑到后院去了,不一会儿,便带过来了一个人。
只见此人身高不过四尺,身形如孩童一般,但面目却显然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成人。
“老爷,您有什么事儿要吩咐?”那侏儒一脸笑容地看着许胜万说道。
“这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所谓的‘孩童’,他叫伍魁彪。”许胜万对禇瑛说道,然后他又转向了那个侏儒,“这位姑娘是官府的人,说想要见见你!”
伍魁彪听说是官府的人似乎吓了一跳,但当他看到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便不再紧张了,而是嘻笑着看着禇瑛。禇瑛也感觉十分稀奇,好奇地看着他。
“你不用害怕,好好回答姑娘的话就行了!”许临风说道。
“是你刚才跑进了那个房间吗?”禇瑛问。
伍魁彪看了许胜万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没错,就是我刚才跑进去的。”
“可你刚才是从后院过来的?”禇瑛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伍魁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许临风赶快指着那房子说道:“这是一间放杂物的屋子,后面的墙上有破洞,他是从那里钻到院子后面去的。”
“对,这屋子里都是一些不用的东西,而且很久都没有收拾过了,里面脏乱不堪,因此我之前才不想让姑娘进去。”许胜万说。
禇瑛又看向了那个房门,突然间她有了一种感觉,此时那扇虚掩着的门的门缝里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这让禇瑛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许掌柜,那既然如此,让我进那个房间里看一看总不会有什么妨碍吧?”禇瑛说。
“嗯,这个……”许胜万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