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个女人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邵武军衙门的大门口,击响了大门旁边的鸣冤鼓。知军苏清章听到后,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前去升堂问案。
“堂下所跪者何人?”苏清章看着下面跪着的女子问道。
只见这女人二三十岁的年纪,长相秀丽,从穿着上看,虽然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也绝非贫穷人家的女子,此时她的脸上挂着泪痕,谨慎地看着周围手持刑杖的皂隶们,似乎有些胆怯。
“民妇苗九娘,要告状!”那女人说道。
“你要告何人?”苏清章问。
苗九娘一时竟愣住了,皱起眉头思考了一阵,然后怯生生地说:“我、我不知道要告谁?”
苏清章有些不满,说道:“你不知道要告谁,那你告的是什么状?”
这似乎让跪在堂下的苗九娘更加害怕了,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苏清章看她不说话,便又问道:“苗九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来官府告状?”
苗九娘这才抬起头说道:“大人,我良人前几日出城去泰宁县的店里送货,本来按照以往的日子,三天前就该回来了,可直到今日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你夫君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他叫王凤山,是城南王氏瓷器店贩卖瓷器的商人。”
苏清章笑了笑说道:“既然是商人,免不了要谈生意,往来运送货物的过程中耽搁几天,也是常有的事情。”
“大人,我良人做生意都是提前谈好的,进货和运货的途中他从不耽搁的,我总觉得他是出了什么事,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苗九娘哭着说道。
“我估计你夫是又要谈什么新的生意,因而才晚了几日,你不要太着急,本官料定他过不了几天就会回到家中了。”
“大人,我最担心的不是他,他这次去把孩子也带上了,我们的孩子才只有六岁,我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
邵武县有几个村子的赋税征收有问题,县衙又处理不当,苏清章对此十分不满,而且此时他的手上还有一些需要上交的公文需要他过目,因此心里十分烦恼。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又说道:“如果你认定他们失踪了,那应该先去邵武县县衙上告,不过本官还是劝你先回家去,三天之后你夫君若是还没有回来,你再到县衙去。”
陈恒和季迎梅成婚之后,新租的屋子里面家具陈设还没有弄好,宋慈想让他这段时间多去陪陪季迎梅,但邵武县出了这样的问题,陈恒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离开,因此就没有告假,而是只在放衙之后回家陪伴妻子。由于这段时间要督促并且配合邵武县衙解决赋税账目错误的问题,因此宋慈和陈恒经常在放衙之后还要做事,陈恒还要来回跑,于是宋慈便让禇瑛放衙之后去帮助季迎梅。
这几天陈恒和季迎梅在整理他们的房子,在禇瑛的帮助下差不多已经处理停当了。这天放衙之后,陈恒回家的时候又顺道买来了几个家具什物,摆放好之后,由于还有公事,因此他向妻子季迎梅说明情况后,便又赶回通判廓舍去了,清洁和装饰的事情就落在了季迎梅和禇瑛的身上。于是她们两个便继续一起整理,总算把房子里面整理得既干净又有条理了。
季迎梅小时候曾经跟邻居学过一些女红的技艺,她事先已经织好了一些装饰物,当她把这些装饰之物跟屋子里面的陈设搭配好之后,屋子里面一下子就漂亮了许多。禇瑛看到那些漂亮的装饰之物,心中十分惊喜,她没有学过女红,当她看着那大红的床帏和被褥时,本来就有些羡慕,又看到了这些漂亮的织物,便简直是要艳羡了。
“迎梅姐,想不到你的手也这么巧啊!”禇瑛赞叹道。
“女人嘛,当然要学一些这样的技艺了。”季迎梅笑着说道。
季迎梅的话让禇瑛感觉有些惭愧,她低着头说道:“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季迎梅这才明白禇瑛并不会女红,她赶快说道:“你能帮助宋大人和陈恒,怎么能说什么都不会呢?你会的东西,我恐怕想学都学不来呢。”
“女人是不是一定要会这些?”禇瑛拿起一块织物问道。
“那是当然了,这本来就是女人该做的事情呀。”季迎梅一边说,一边继续整理着那些织物。
禇瑛又低着头惭愧了起来,季迎梅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她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瑛子,这个并不难学,只要肯下工夫多练习,就一定能学会。你如果想学,就让我来教你吧。”
禇瑛终于高兴了起来,拉着季迎梅的手笑着说道:“真的吗?那我现在就想学!”
季迎梅向旁边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该整理的都已经整理好了,也没什么事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好,迎梅姐,你现在就教我吧!”禇瑛笑得乐开了花。
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两个人对视之后,季迎梅先走了出去,来到了大门口,她透过门缝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通判廓舍差役服装的人。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季迎梅现在比以前谨慎多了,她没有把门栓拿开,而是把门向后拉了一下,透过中间的缝隙向门外的人说话,也好让门外的人能够看见自己。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嫂子,宋大人说有事情,让我来叫禇姑娘回去。”门外的差役说道。
季迎梅听了差役的话后扭头向身后看去,发现此时禇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