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陈恒等人在钟家找来了一些旧被褥,准备躺在那些草垫子上休息。过了许久,陈恒都快要睡着了,却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影从西南边的院子里闪进了邬春萍所住的院子。
那个人先向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然后便朝邬春萍所住的房间走去了。陈恒先是装着在睡觉,等那个人转过身去之后,他便立刻起身穿过了圆门,来到了邬春萍所住的院子,然后迅速走过去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
那个人快走到邬春萍房间门口的时候,又扭头向身后看了看,但并没有发现此时已经蹲在奇石后面的陈恒,于是便继续向前走去。陈恒贴着院墙快步跟了过去,但他的脚步很轻,并没有引起那个人的注意。
当陈恒走到足够近的位置后,那个人也已经敲开了邬春萍的房门。陈恒躲在石凳的后面,借着屋里面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对面那个人的脸,原来是钟府的管家张明堂。
“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邬春萍问道。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张明堂说。
“那你就在这里说吧!”
“我怕别人会听到。”
邬春萍只好把张明堂让进了屋子,然后谨慎地看了看外面,没有发现人之后,便关上了房门。
知道是张明堂之后,陈恒终于松了一口气,当他看到张明堂走进了邬春萍的房间,邬春萍也关上了房门之后,陈恒便悄悄地走到了房间的门口,然后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孩子在里面睡着了,你有事情就快说吧。”邬春萍小声说道。
“夫人,今天你受惊了。”张明堂用关切地语气说道。
“没什么,你告诉我老爷被那短剑刺死了的时候,我就知道官府早晚会查到我的头上。”
“还好事情现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至少我把事情说了出来,现在心里轻松多了。”
“就是不知道官府会不会相信我们。”
“官府当然已经相信我了,不然钟文轩怎么会被抓起来?”
“我觉得那个宋慈不简单,我怀疑他把钟文轩抓起来,并不是认为钟文轩就是杀人凶手!”
“这怎么可能呢?他还派了人保护我,就在老爷的院子里,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他怎么会这么做?”
“只怕他把人安插在钟家,并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要监视我们!”
邬春萍似乎又紧张了起来,她皱起了眉头,这时,小孩子钟蠡跑到了她的身边,看来孩子还是被吵醒了。
张明堂看了看孩子,然后又说道:“不过春萍你放心,我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你一定要相信……”张明堂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陈恒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听不清楚里面在说些什么,于是就推门走了进来。
“张管家?这么晚了,你来钟夫人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合适啊?”陈恒瞪着他说道。
张明堂立刻紧张了起来,赶快说道:“陈典吏不要误会,我是害怕老爷出了事,夫人可能会不安全,所以就特地来看看。”
“钟夫人的安全,还需要你操心?我们可不是吃干饭的!”陈恒十分不满地说。
“好了,张管家,你已经看到了,我很安全,你可以走了。”邬春萍说道。
于是张明堂赶快向邬春萍和陈恒告辞,然后便走出了房门。张明堂走出去之后,陈恒也迅速跟了出去,并且把手放在门上,似乎随时准备把门关上。
但陈恒等了一会儿,等张明堂走远了之后,他扭头对邬春萍说道:“钟夫人,钟员外刚刚去世,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
没等邬春萍回应,陈恒便关上了她的房门。
第二天,禇瑛早早地来到了宋慈办公的房舍,和他开始讨论案情,昨天她已经把自己在顾家的经历告诉了宋慈。
“果然是母女啊!这两个人的内心深处一定都隐藏着什么秘密。”宋慈说。
“大人,您是说她们之间有相似之处?可我却觉得那顾梦凌简直就是个泼妇,紫萱姑娘和她一点都不像!”禇瑛说。
“你在她们家没有发现紫萱姑娘的爹吧?”
“没有,顾梦凌的屋里面倒是有不少应该是男人所用的东西,但并没有男人常住在那里的迹象。”
“你没觉得这母女俩都姓顾有些奇怪吗?”
禇瑛想了一会儿说道:“大人,莫非紫萱姑娘是跟了母亲的姓?”
宋慈笑了笑说道:“没错,而且这母女俩的作法真的是一模一样,那顾梦凌当年恐怕也是这样怀上紫萱姑娘的。”
“原来是这样!人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身上也不可能没有自己父母的影子,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命吧!”禇瑛低着头说道。
宋慈想了一会儿又说道:“那顾梦凌生气也并不奇怪,哪个当娘的听说自己的女儿还未出嫁就怀了身孕,恐怕都会暴跳如雷的。”
“可我觉得那顾梦凌应该平时对自己的女儿就是那种非打即骂的态度。”禇瑛说。
“她们舞的艺人,我听说她们这类人对自己和亲人要求都会非常地严格。”
“但我觉得顾梦凌的那种态度,并不像是对于技艺的严格要求而形成的习惯,倒像是在发泄某种怨气,甚至于是一种嘲讽!”
宋慈又想了一会儿说道:“嗯,我想我能猜得出她是在怨恨谁,不过怨恨持续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