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慈和连丝怡送走了连净贤之后,宋慈便赶快去处理公务了,连丝怡则回到了后面官舍的外间。她惦记兄长,又想起了去世的母亲和蕴儿嫂子,因而心里感到十分难受。她想要排解心中的郁闷,于是便走到了抚琴的旁边,把琴摆好,然后便开始弹奏了起来。
连丝怡从小就学过抚琴,此时她正弹奏着一只新的曲子——《潇湘水云》,想要借这首婉转动听的曲子,来缓解自己心中的伤感。
这时,禇瑛走到了外间的门口,想来看看连丝怡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却听到了这首哀婉的琴曲。她虽然听不懂其中的宫商角徵羽,但却能感受到其中悲伤的情思,于是她就站在门口一直听着,直到连丝怡停了下来。
连丝怡弹琴了一曲之后,心里果然没那么难受了,这时她才注意到门帘外面的旁边站着一个人,她侧着头仔细看去,才发现是禇瑛。
“瑛子,你有什么事吗?”连丝怡冲门外喊道,“你进来吧。”
禇瑛知道自己打扰了连丝怡,觉得很不好意思,听到连丝怡喊她,便赶快走了进来。
“夫人,我是来看看您需要不需要帮忙。”禇瑛说着走到了琴前,向连丝怡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夫人,您这抚琴弹得可真好!”
“我还差得远呢,毕竟我不经常弹奏。”连丝怡看禇瑛一直盯着琴看,便又说道,“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真的?”禇瑛高兴地差点跳起来,“那太好了!就是不知道我学不学得会。”
“只要肯下工夫,学会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连丝怡看到禇瑛兴奋的样子,一扫之前的郁闷,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让禇瑛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开始教禇瑛抚琴最基本的要领。可是刚刚教了一会儿,陈恒就出现在了外间的门口,他看了看屋里面的两个人,然后弯着腰向连丝怡行礼。
“夫人。”陈恒说。
连丝怡和禇瑛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陈恒。
“你有什么事吗?”连丝怡问。
“大人让我来叫瑛子过去。”陈恒说。
连丝怡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禇瑛,禇瑛冲她笑了笑,然后赶快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告诉大人我马上就过去。”禇瑛对陈恒说道,等陈恒走后,她又转向连丝怡,“谢谢夫人,看来我这次没机会学了。”
连丝怡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于是安慰道:“没关系的,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教你就是。”
“多谢夫人!那我就过去了。”禇瑛高兴地告辞离开了。
宋慈听说最近在城中的一条东西走向的主街上,东西两边各有一个热闹非凡的地方,那里总是围着乌泱乌泱的人,特别是东边那个地方,有时候还会堵塞交通。宋慈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什么吸引眼球的龌龊之事,但自己又脱不开身,于是就派陈恒和禇瑛分别去这两个地方看一看。
陈恒去了东街的那个地方,他还没走到宋慈告诉他的那个位置,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简直是人山人海,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人。于是他加快了步伐,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却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叫他。
“陈兄!”
陈恒扭头一看,原来是王槐。
这王槐是陈恒到邵武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是个在勾栏里打把式卖艺的人,与陈恒是同乡,为人性格爽朗,很爱与人交流,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体格还十分健壮。
由于两个人性格比较相似,又都很喜欢喝酒,因而就越来越投缘了,他们每次碰见的时候,总是要一起去喝两杯。
“王兄,你怎么今天有闲工夫了?莫非你用不着卖艺了?”陈恒问道。
“哈哈!差不多吧,现在用不着我忙活了!”王槐似乎心中十分喜悦。
“怎么?王兄这么高兴,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还真是有点喜事,先不说了,我先请你喝酒去!”
“今天恐怕不行,我今天有公事。”
“走吧!喝两杯误不了事的!”
王槐拉着陈恒就往旁边的酒店里去,陈恒看王槐这么热情,自己也确实想喝上几杯,于是也就笑呵呵地不再拒绝了。
与此同时禇瑛来到了西街,看到了如宋慈所听说的场景,有很多的人围在一片空地上。虽然没有在东街陈恒所看到的那样人山人海,但这里的人群也是摩肩接踵,围了一层又一层。禇瑛急着想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便不顾男女之别,使劲儿地往里面挤。这段时间的功夫没有白练,她把旁边的人都挤开,很快便挤到了里面去,看到了里面台子上站着的人。
原来里面是一个占地不大的勾栏,用绳子围起来的勾栏之内有一座二尺高的台子。台子上站着一个女子,大概有十七八岁,正在一边跳舞一边歌唱。只见这女子穿着绿色的衣裙,长发飘逸,舞动着的身姿十分地优雅,动作行云流水,声音婉转动听。禇瑛仔细地看着那女子的脸,发现这女子不但漂亮,而且嘴角两侧有两个小酒窝,让她显得更加地可爱。不过禇瑛发现这女子的眼神似乎十分锐利,总觉得她的心里怀着某种恨意。
此时,陈恒和王槐正在酒馆里面喝酒,只见那王槐突然将左手的大拇指按在自己左耳朵下面的一颗黑痣上,其他四根手指则按着自己的额头,并且闭上了眼睛,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身体也有些发抖。陈恒觉得他可能是喝上头了,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