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幽赜客栈》[宋慈赴邵武军上任途中])
看到一个人拿着刀冲自己过来,宋慈赶快向后面退了两步,扯开了安全的距离,然后一脸严肃地盯着那男子以及他手中的刀。那男子看到宋慈脸上的表情,似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手中的刀,于是他赶快把刀收了起来,然后笑着向宋慈弯腰道歉。
“这位公子,没吓着您吧?”那男子说道。
“没什么,只是你这拿着刀突然出门,恐怕会很容易伤到人呀!”宋慈提醒道。
“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是走江湖卖艺的,我刚才正在削木料呢,想要做一个新的道具,突然想到要出门找我娘子,所以就忘了手里还拿着刀呢!”
宋慈看向了男子身后的大房间,里面有一些长短的木头、画着各种形象的彩纸和五颜六色的布料,另外还有一些捆东西的细绳。他回想了起来,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和自己之前所遇到的表演杂耍的那两个人中的男人非常像。
“你叫什么名字?”宋慈问。
“我叫牛三军,是个打把式卖艺的。”那男子憨笑着说道,“您进屋里坐吧。”
“不了,你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宋慈说着就向牛三军告辞。
宋慈刚刚向右边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女人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只见那女人一脸的懊恼,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牛三军看着那女子,劝慰道:“不要太急,要从长计议。”
但那女子似乎并没有理会牛三军的话,而是直接走进屋里趴在了桌子上面,然后把头埋在了双臂之间,浑身抖动着,似乎是在轻声地抽泣。
宋慈回想起来,发现她就是自己之前所看到的表演杂耍的另一个人,应该是这男人的妻子。但让他有些吃惊的是,宋慈看到那女子的腰间衣服里面似乎别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好像是一把短刀。
牛三军看到宋慈还站在那里,便赶快解释道:“她就是我娘子谭巧梦,我们本来想着快点赶路,可却被困在了这里,所以她才会哭成了这样。”
宋慈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是想快些起程,不想却遇到了这大风。”
他转身开始往回走,当他又走到禇瑛的房间时,看到陈恒在屋子里面打起了盹儿,禇瑛也开始哈欠连天了,于是他便在门口咳嗽了两声。屋子里面的人立刻清醒了不少,赶快继续认真地看起了书。宋慈笑了笑,然后走下楼去了。
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宋慈就看到施宝玉和那林妙儿正坐在离柜台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边,有说有笑地喝酒玩乐,他的两个保镖此时则坐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来到楼下之后,宋慈先向站在柜台里面的王翌婷打了个招呼,王翌婷也赶快笑着回应。这时宋慈注意到了那个坐在客店厅堂中离柜台最远的角落里的老者,此时那老者正独自坐那里喝酒。宋慈想到那个关着门的房间一定就是他的房间了,就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于是便走到了那老者的桌子旁边。
宋慈看到他的酒瓶似乎已经很轻,应该是没有酒了,便向柜台喊道:“来一竹叶酒!”说完他便坐在了那老者的对面。
那老者冲宋慈笑了笑,然后继续喝着自己杯中剩余的酒。宋慈看出对面的老者是在故作轻松,从他透着严肃的脸上,宋慈看出他此刻一定心事重重。
“我看阁下一脸的愁容,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宋慈问道。
听到宋慈的问话,老者苦笑了一声,没有立刻说话,他晃了晃自己已经空了的酒瓶,似乎更加失落了起来。这时王翌婷把宋慈要的竹叶酒拿了过来,宋慈便给老者和自己都倒上了酒。又喝了一大盏酒之后,老者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
“也没什么烦心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而已。”那老者说道。
“敢问您尊姓大名?”宋慈问。
“不敢,不敢,小的叫陆庭宇,只是一个给人送货的赶车之人。我看您气宇不凡,不像是一般人哪,应该是一位为官之人吧?”老者说道。
“过奖!在下确实是出来公干的,只是我很好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宋慈问。
陆庭宇笑了笑说道:“为官之人总要指挥他人,当官久了气质就会与他人不同,而且仪态也会和常人不一样。出身行伍的人也是一样,军队里出来的人,站立和走路的姿态都多少会和常人不同。您的那位同行之人应该就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吧?”
“您猜的不错!”宋慈说着也笑了起来。
“请恕在下冒昧,与您同行的那位女子应该不是您的妻妾吧?”陆庭宇问。
“确实不是,她只是我的随行之人。”宋慈说。
“她是越州人?”
“正是!”宋慈说着对老者伸出了大拇指,“看来您注意过她说话的声音,您应该是通过口音判断出来的吧?”
“确实如此。我有个亲戚就是越州人,所以就对她的口音比较留意。”
“我听您的口音,也不是这附近的,似乎是川蜀一带的口音?”宋慈说。
“不瞒您说,我老家确实在蜀中。”
那边宋慈和陆庭宇聊得正欢,这边厨房里,老掌柜走到门口咳嗽了起来,王翌婷看到后赶快端着水走过去扶住奶奶,等奶奶不咳了之后,让她赶快喝了点水。
坐在柜台不远处的姜秀目看到了老掌柜的样子,立刻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走到了老掌柜的身边。
“老人家,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