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听说洪承风把倪敏儿送回家去了,便觉得这案子终于可以结束了,他心想再过一段时间,那倪敏儿便可以解开心结。等两个人的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他就让洪承风去提亲,然后自己就给他们张罗婚事。想到这里,他便安稳地睡去了。
第二天,宋慈早早地起了床,洗漱之后,妻子连丝怡正好从早市上买来的一些羊肉包子和茶汤,于是他便和妻子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不慌不忙地来到了二堂。可他刚来到二堂没多久,禇瑛便突然跑了进来。
“大人,倪家又出事了?”禇瑛说。
“又出了什么事?”宋慈问。
“我在街上听人说,倪家有人死了!”
“是谁死了?”宋慈站起来问道。
“还不知道。”
宋慈立刻让禇瑛去叫来了陈恒,然后带着他们赶往了倪家。他们在路上碰见了倪家的一个丫鬟,这丫鬟痛哭流涕,话也说不清楚,于是宋慈便让她赶快带他们过去。
他们很快便到达了案发现场,就在倪家和集市中间的一条平时没什么人会走的小路旁边,宋慈在人群中先看到了正在将武器挂在身上的洪承风。
县尉洪承风带着几个捕快和仵作先赶到了这里,此时的他心里充满了愤恨,将一把腰刀挂在腰间,并且还把弓箭背在了身后,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抓到这可恶的凶手。
宋慈没有立刻走过去,远远地看着不远处的尸体,他觉得那件倪敏儿平时经常穿着的蓝色褙子此时是如此地刺眼。他在脑中快速地思考着,回想着自己可能犯下的错误,以及每一个可能的凶手,但想到最后却成了一团浆糊。
宋慈带着禇瑛和陈恒慢慢地走到了尸体的旁边,他们都有些失落,宋慈有些不忍心去看尸体,他旁边的禇瑛更是不住地流泪,陈恒也显得手足无措,似乎是他们导致了倪敏儿的死。
这时洪承风才看到了宋慈他们,他慢慢地走到了宋慈的面前,双眼无神地看着他,显得十分愧疚。宋慈似乎也对他十分不满,埋怨道:“你昨夜不是亲自送她回家的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大人,都怪我,我不该让淑儿姑娘一个人去集市的。”洪承风说。
“什么?淑儿姑娘?”
宋慈说着猛然看向了地上的尸体,这才发现死的人居然是倪淑儿,这时他才注意到了旁边一个女子的哭声,然后看向了这个身穿黄色襖衣、趴在尸体身上的女子。
这时,那女子慢慢地抬起头来,原来是倪敏儿。
“这是怎么回事?”宋慈赶快问道。
“我不知道!”倪敏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昨天夜里我送她们姐妹回家,走到半路的时候,淑儿姑娘想去夜市上玩儿,敏儿怕她冷,就把自己的褙子给淑儿姑娘穿。这都怪我!我应该能想到的,薛至衷差点儿被我们抓住,又不能回住处,他肯定会来报复的!我怎么……”洪承风说。
“什么?你们找到了薛至衷真正的住处?”宋慈问。
“是的,昨天下午捕头带人发现了他的踪影,就找到了他的住处,可惜还是没能抓住他,又让他给跑了!”洪承风说。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宋慈质问道。
“我……我没想到他居然敢进到城里来报复。”洪承风低着头说。
“凶手一定是把她当成是敏儿姐姐了!”禇瑛流着泪说道。
她不忍心去看尸体,躲到了陈恒的身后。这时倪敏儿哭晕了过去,洪承风看到后赶快蹲下来扶住了她,然后两个丫鬟跑过来把她扶到了一边去。宋慈知道现在责备任何人都已经没有用了,于是他不再说话,让仵作立即开始验尸,并且自己弯腰仔细地查看着尸体。
只见死者双眼圆睁,嘴巴张开,一脸震惊和痛苦的表情,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经过仵作检验之后,确定此处就是致命伤,并且伤口的尺寸与这把匕首完全相符,可以确定这把匕首就是杀人的凶器。
宋慈把仵作交给自己的匕首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发现这把匕首做工精致,刀柄上的花纹也雕刻得十分细腻。
“大人,死者左手的指甲里似乎有东西。”仵作说。
“嗯?”宋慈赶快向死者左手的指甲缝看去,“死者应该在死前抓破了凶手的皮肉!”
这时,刚才在附近搜寻的一名捕快跑了过来,把一个刀鞘交给了宋慈。
“大人,这是在附近找到的。”那捕快说。
宋慈把刀鞘与匕首进行了对比,发现它们应该是一套的,刀鞘和刀柄上的花纹也正好吻合。
“这……这好像是……”倪敏儿看到宋慈手上的刀鞘后喊道。
“你见过这把刀吗?”宋慈问。
“这是世有的,是他一年前专门找人打造的,上面的花纹我记得很清楚!”倪敏儿说。
“没错!我曾经见少年出门时带过这把刀。”倪家的管家说。
“我之前好像也在少年的房里见过。”一个丫鬟说道。
“倪世有现在何处?”宋慈立刻问道。
“应该在我爹的房里!”倪敏儿说。
宋慈没有迟疑,立刻带着禇瑛和陈恒等人赶往了倪家,他刚一进到中央的院子,便看到了正站在堂屋门口哭泣的倪世有,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姐姐遇害的消息。
“你姐姐被人杀害了!你为什么不过去?”禇瑛一看到倪世有便有些情绪失控,流着泪质问道。
宋慈赶快把她拉了回来,让陈恒将她带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