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现在何处?”宋慈立刻站起来问道。
看到宋慈脸上既喜悦又着急的表情,禇瑛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宋慈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赶快咳嗽了两声,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哎呀!你快说呀!大人都要急死了!”陈恒着急地说道。
陈恒的话反而让宋慈显得更尴尬了,但他还是看着禇瑛,想赶快听到连丝怡的消息。
“夫人昨夜就已经到了长汀,她不想打扰你休息,所以就又在客栈住了一晚。”禇瑛说。
“唉!丝怡她真是……”宋慈话说到一半,发现禇瑛和陈恒都在看着他,于是就没有说下去。
“夫人已经到县衙门口了,正在等着您呢!”禇瑛说。
“哎呀!你早说呀!”陈恒责怪道。
而宋慈没等禇瑛说完,便已经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跑到了县衙门口。只见连丝怡站在一辆骡车旁边,骡车上搭起着一个帐子,之前连丝怡便带着行李坐在那里面。
“官人!”连丝怡一看到宋慈便喊道。
宋慈看到连丝怡后,便赶紧走到了她的面前。
“丝怡!”宋慈说着拉住了妻子的手,“你这一路……受苦了吧!”
连丝怡心里十分高兴,但她还是朝宋慈身后指了指,宋慈这才意识到县衙外面还有许多人在,于是他赶紧松开了连丝怡的手,去让车夫把骡车赶到三堂门外。
“夫人,那咱们先把东西归置好吧。”宋慈说。
“好的。”连丝怡微笑着说。
禇瑛和陈恒也赶了过来,于是他们便跟着来到了三堂,然后帮忙一起把行李卸了下来,放进了三堂里。趁着禇瑛和陈恒还在外面卸着东西,宋慈又拉住了连丝怡的手,然后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愉快。
“怎么了,官人?”连丝怡笑着问道。
连丝怡见宋慈不说话,而且一脸的不悦,于是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一路上风尘仆仆,顾不得梳洗,让官人见笑了。”
“不!不是你的妆容,你比我离开的时候瘦多了!”宋慈心疼地说。
宋慈的话让连丝怡心里十分安慰,她微笑着说道:“路上颠簸,这也无可奈何。”
“丝怡,娘她怎么样?”宋慈问。
“娘她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春梅和秋菊也都出嫁了,我为娘又找了两个丫鬟,一个是北边陈家的闺女,一个是东边章家的女儿,这两家人都很好,而且你给他们家的人都看过病。”连丝怡说。
宋慈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了下来。
“丝怡,今天什么也别干,你就只管好好休息吧!”宋慈说。
“这么多东西要不整理一下,怎么行呢?我整理完了就会休息,你就忙你的公事去吧。”连丝怡说。
这时,禇瑛和陈恒拿着最后一些行李走了进来。
“哎呀!幸好事情解决了,不然这些东西还不一定能保得住呢!”禇瑛拿着连丝怡的一个放首饰的盒子说道,然后故意看了看宋慈。
虽然连丝怡并不明白禇瑛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看到了宋慈脸上尴尬的表情,瞬间便想到了许多事情,脸上飘过了一丝忧虑。此时陈恒扭头瞪着禇瑛,禇瑛这才赶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转过身去笑了起来。
“谢谢禇姑娘了。”连丝怡突然微笑着说。
禇瑛赶快停止了笑声,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连丝怡。
“夫人为什么要专门谢我呀?”禇瑛问。
“多谢你在这段时间里照顾宋慈。”连丝怡说。
“我哪儿照顾得了大人呀?我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禇瑛笑着说道。
“大人,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不如您就先陪陪夫人吧,我和瑛子去准备试航的事情。”陈恒突然说道。
“那……也好。”宋慈说。
陈恒和禇瑛正准备出去,这时,突然有一个皂隶跑到了三堂门口。
“大人,有好多位员外正在县衙二堂外等候,说一定要见您!”那皂隶说道。
宋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连丝怡,而连丝怡却只是笑了笑。
“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她说。
宋慈想了片刻,叫住了正准备出去的禇瑛,然后对连丝怡说:“既然你要整理屋子,那我就让瑛子留下来帮你吧。”
连丝怡看了看禇瑛说道:“那好吧。”
宋慈带着陈恒来到了二堂,与等在那里的地主富商们见了面。
“宋大人,我们……”一个头戴抹眉梁簇花头巾的人看到宋慈后,立刻走到了他的面前,但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宋慈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于是问道:“黄员外,你们找本官可是有什么事情?”
“宋大人,我们其实也很想为长汀、为汀州做一些贡献。开辟汀江航道的事情,并不是大家不愿意支持,而是我们迫不得已呀!也许您还不知道我们的苦衷。”黄员外说。
“是啊!大人,我们都有苦衷呀!”黄员外后面的众人都纷纷说道。
“苦衷?”宋慈问。
“是呀!宋大人,我们……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受人威胁,所以才不敢支持改盐道的事情。”黄员外又说道。
“你们可都是这汀州最有势利之人,谁敢威胁你们?”宋慈不解地问。
“大人,其实前面两任知县也都想过要打通汀江航道,只是后来都没有执行,那个时候就有人来威胁我们,让我们不要支持新航道的开通,否则就要伤害我们的家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