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准备着手开辟汀江航道,于是就又把长汀县县衙的其他几位官员都叫到了二堂,来共同商议此事。
“诸位大人,汀州百姓吃盐困难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我们作为长汀的官员,应该改变这样的局面。从福州运盐到长汀需要一年的时间,我大致估算过,如果能够改道汀江,从潮州运盐到这里,那就只用三个月时间就可以运到了。所以我想……”宋慈的话还没有说完,周长松便等不及要说话了。
“宋知县!那捕杀大虫一事还没有眉目,您怎么这么急又想要改变盐道了?”周长松认为宋慈是在捕虎一事上没有捞到钱财,所以才急着想要开始下一个项目。
“捕杀大虫的事情现在确实是遇到了困难,不过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如今百姓们都已经知道要组队上山,大虫伤人的事情近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发生了,但我听说福州今年突降暴雨,盐的问题如果解决不好,那么因缺盐而得病甚至丧命的百姓可就不会是小数目了,所以我觉得改盐道乃是当前首要的事务!”宋慈说。
“知县大人,您可能不知道那汀江靠近咱们汀州这边的河道里有许多的淤泥,而且底下暗礁众多,因而造成江水过浅,根本就不可能从那里运盐过来!”俞海丰说。
“是啊!那些礁石都与江底相连,根本就挖不动,听说前面几任知县也都想过要从汀江运盐,但最后都作罢了。”李嗣忠也赶快说道。
“我之前已经派人调查过多次,那些礁石并不坚固,也并没有与江底相连,而那些淤泥只要下功夫还是可以清理干净的。”宋慈说。
“可是那汀江两岸有许多的匪徒,从那里运输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俞海丰又说。
“俞县尉,你不是一直在追捕那些匪徒吗?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一点进展都没有?”宋慈问。
“宋大人,我们在明处,那些匪徒都在暗处,而且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抓捕他们可不是说的那么容易!”俞海丰解释说。
“那些匪徒不成气候,根本不足为惧,我已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开辟汀江航道我已经谋划好了,这件事情我有把握,请诸位放心。现在的问题是疏通河道需要招募人力,而县衙的可支出的钱粮不够支付这笔费用。宋某初来乍到,没有各位大人与本地百姓的关系密切,所以还是要请诸位大人去向百姓们寻求支持。”宋慈站起来拱手说道。
他向三个人行礼,三个官员也只好起身向他还礼,并且答应了他的请求。可等宋慈从二堂走出去之后,周长松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哼!说到最后,不还是为了钱吗?”周长松气愤地说。
“要真是改道潮州运盐,那之前的秩序就要打乱了,这样的话,黄员外和冯员外的生意就势必要受损失了!”李嗣忠担忧地说。
“千万不能让他这么干呀!诸位可有什么法子吗?”俞海丰焦急地问道。
“你太高看他了!倪家的金器失窃案到现在还没有丝毫的进展,我看要成为悬案了。说要治理大虫之患,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完全是一个笑话。说什么改盐道,我看不过是因为之前没从倪员外和肖员外他们手里捞到钱,如今又想出了这么个花招!”周长松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倒不担心了。”俞海丰说。
“是啊!谁不贪点儿钱呢?如果是这样,那至少黄员外和冯员外的生意不会受什么损失。”李嗣忠说。
“唉!也不知道这个宋慈是准备要在长汀百姓的身上搜刮多少钱财才肯罢手啊!”周长松感叹道。
宋慈出来之后,找到了陈恒和禇瑛,他之前已经给两个人分派了任务。此时,禇瑛已经写好了为清理汀江航道而招募人力的告示,陈恒则已经动员好了他之前按照宋慈的要求招募到的新衙役,准备也参与清理汀江航道淤泥和礁石的事情。
“大人,我恐怕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打算帮您把事情办成!”陈恒说。
“只怕他们早已把自己的利益和当地的这些富户捆绑在一起!”禇瑛说。
“不错,运盐这件事情有一个庞大的体系,有人出钱,有人出人,有人负责协调,老百姓想要挣一份挑担的钱,还得先想办法成为他们的人。改变运盐的路线势必会影响到之前那些掌握着运盐体系的富商豪绅们,而他们几个人必定与这些豪绅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宋慈说。
“那大人何必多此一举,还非要告知他们呢?”陈恒问。
“因为清理汀江航道这样的事情光靠县衙的差役,人力根本就不够,必须再招募人力,因此只能求助于他们,获得那些富户的支持。”宋慈说。
“可是他们根本就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说不定他们不但不会说服那些豪绅支持我们,还会让他们阻挠事情的进行,就像之前治理大虫的事情一样!”禇瑛说。
宋慈点了点头,又说道:“我觉得他们之中还是有人是一心为了长汀的,所以我还是决定信任他们。”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恒问。
“我已经向朝廷上了改变盐道的奏疏,咱们先把告示贴出去,我们出的工钱少,能招募到多少人就招募多少人,再加上咱们能抽调出来的衙役。明天就开始干,只要开始着手,慢一点也可以接受。夫人前几日给我来了信,说她已经出发赶往长汀了,我估摸着她很快就会到达。实在不行,我就再变卖一些自己的财物,这样就能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