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珵是直接飞过来的,自然比凌妙快了很多,但也已经迟了,将军府里火光漫天,外面很多人在拿着水桶救火,也有很多人站在远处看热闹。
泽珵隐身站在府门前,救火队在泽珵身边来来回回,而泽珵的注意力全在正殿门前,胸前插着把长剑的凌啸身上,泽珵查探了下,府里只有凌啸一人。
凌啸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椅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脸望着天上,眼睛里还泛着光,像是看到了某人,嘴角还带着微笑。
气息全无,已经死透了,泽珵活了千万年,生死这样的事情早已看淡,当年教他剑术的老师羽化,他连眼泪都没有掉一颗,但不知道是不是沉睡太久的原因,心变软了,看着这样的场景莫名揪心。
泽珵一直隐身站在凌啸面前,直到救火队的人都全部离开,之后来了一群宫里的人把凌啸的尸体收走,最后把府门关上,在上面贴了一张封条,牌匾上的金色大字被火烧得极再没有凌将军府,泽珵皱着眉头一直望着门前的封条发呆,凌妙在这个时候骑着马急速赶来,马还没停下就直接跳下了马,身体太过虚弱倒在了地上。
地上因为刚刚救火的原因很多泥潭,凌妙白净的粉色薄绒外袍上全是污渍,她没有马上爬起来,抬头看着已经被封上的大门,眼里噙满了泪水,在地上艰难的往前爬。
这样的凌妙太惹人心疼,本来隐身的泽珵直接现身在了凌妙面前,凌妙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表示惊讶,只是着急问道:“哥,我哥呢?告诉我,他没事对吗?他不会有事的”
泽珵脸上除了对凌妙的怜悯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凌妙就是在这样的表情之下看出来她哥已经没了,顿时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眼睛空洞的望着某处。
她早该看出来的,当日凌啸送她走时的反应太过奇怪,她该看出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凌妙没有崩溃大哭,极其安静的趴在地上,但这样的凌妙比崩溃大哭更加让人心疼。
“他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眼睛望着天上,脸上带着笑。”泽珵轻声开口描述着凌啸死前的场景。
凌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冷漠地问着泽珵:“你是知道的,是吗?”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语气是肯定的。
她现在不关心泽珵是人是鬼,她更加在意的是泽珵比她更早来到这里,早到看见了她哥死前的样子,说不定说不定那时候她哥还没死,而泽珵见死不救。
泽珵仿佛知道凌妙在想什么,但他不想解释,严格来说凌啸的死确实是与他有关,凌妙这时候把气撒到他身上是完全有理由的。
看着现在完全没有理智的凌妙,泽珵缓缓开口道:“我叫泽珵,出生在很久之前的远古,我生活的地方因为我的亲姐姐而惨遭毁灭,我侥幸活了下来。”
凌妙不知道泽珵此时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她似懂非懂,偏头不看他,表示不想听他说这些。
但泽珵置若罔闻,继续说道:“除了我,活下来的还有你的父亲。”
凌妙眉头轻微皱起,又转头看向泽珵。
“当然不是你在人界的父亲,解释起来略微有些麻烦,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父亲拜托我来找你,我才会出现在这里,你其实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现在危在旦夕,所以我需要你跟我走,做回原来的你。”泽珵耐心说道。
凌妙看泽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要不是刚刚泽珵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下大变活人,她就要把他当成是个神经病看了。
泽珵讲的事情太过荒谬,身为凡人的凌妙根本无法理解,还没从凌啸的死回过神,又诈然听到这件事情,凌妙握紧拳头,若不是指甲把手心掐得生疼,还真的以为只是场梦。
“凌啸已经死了,跟我走吧。”虽然很残忍,但这是事实,白元的话还在泽珵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管是什么时候,有些事情注定改变不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让我跟你回去,救那个所谓的真正的我?”接近她哥,接近她,一步步让她走到他的面前,包括害死她哥。
泽珵知道,他这个时候说什么凌妙都不会相信,所以只是沉默着没说话,两人一直对视着彼此。
“帮我一个忙。”过了很久凌妙率先开口。
泽珵点了点头,好像从他苏醒之后,就一直在不断的帮忙,救人,再帮忙,再救人。
“我想最后再见我哥一面。”凌妙说。
见泽珵迟迟没说话,凌妙以为泽珵做不到,于是又说道:“你不是可以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吗?带我一起不行吗?”
随即泽珵才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凌妙伸出了手,凌妙迟疑地把手放在泽珵的手上,现在大概是丑时,入秋的夜晚常常伴着凉风,又加上今夜闷雷一直在响,凌妙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但泽珵的手却极其暖和,两只手接触时凌妙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泽珵用另一只暖和的手蒙住了凌妙的眼睛,只是一瞬间,等泽珵放下手,凌妙再睁眼时,自己便到了皇宫的一处偏殿。
偏殿是临时整理出来的,宫人正忙着搭建灵堂,几个宫人从凌妙身前走过去却仿佛看不见她,凌妙用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发现他们真的一点看不见,回头奇怪的看了眼泽珵,泽珵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他们都看不见。
他们穿过了整个偏殿,偏殿之后有个暂时收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