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好听!”小姨子嘟了嘴。
说实在的,兰泽还没见过这个岁数的大姐嘟嘴撒娇。看着不大习惯。
“行了,”张荷咧咧嘴。“你们都认识了吧?不用我介绍了吧?”
“别的,你还是多介绍几句吧。”大舅哥手一抬,直指兰泽,“妹夫这么年轻有为,以前你都没告诉过我们。说实话,他这条件进学校难度怎么样?”
一开始,兰泽以为他是认出了科技新闻中光芒四射的自己,后来发现他纯粹是在给张荷挖坑。
“啊?”张荷嘿嘿一乐,“你还别不信,他是校长亲自来请,求着他签约进校的。”
大舅哥信了才有鬼。这也就是张荷,有本事把真话说得和假话似的。
“我姐夫今年多大了?看上去……”小姨子发动了助攻。
乍看上去,兰泽和他们都不像同一辈人。
虽然心理上,兰泽认为自己足够成熟足够稳重;但视觉效果,也许得参考一下兰花小姐姐。她动不动就被她们育儿所的新进员工当成同类。当然了,她习惯了。
兰泽对于自己和同龄人画风越差越大,也已经习惯了。这不能怪他,都是别人太多变了。三十多岁的人,动不动就变油腻,动不动就开始脱发。
他追赶不上同龄人的进度,也很无奈的。
“哎,你多大了?”张荷对兰泽明知故问。
“我多大你不知道啊?博士毕业都快满十周年了,你说我多大?”
兰泽一般不说自己是博士。这会儿配合张荷臭显摆一下而已。反正,博士毕业一般都不年轻了。
几人说话间落了座。
“请问你是什么学科的博士?”小姨子对他兴趣很大。
“生物学。”
“现在教什么课呢?”
“数学……”这么一答,兰泽自己忽然觉得,好像不大对劲。
生物学博士教数学,听着像水货。算了,以前不打交道,以后大概率也不打交道,水就水吧。
张荷把手环上收到的小餐厅菜单投影了出来。“哥,你来点菜。”
大舅哥点了几个,张荷又给添了几个。
他俩点菜的速度很快。菜单上都是厨师长备好的东西,除了几个硬菜,都是家常菜,食堂里几乎每天都有,现场选一下做法和口味而已。张荷添上的几个,是厨师长特意准备了材料的,今天如果不吃,材料也浪费了。
张荷提交点菜,直接吩咐了后厨一句,“现在就起菜吧。”
四个冷盘两荤两素转眼送了上来,是张荷的服务员小刘亲自用托盘端上来的。
“行了,你也下班回去吧。”张荷抱着末末站起来,伸手帮忙摆放盘子。“他们都还在,哪用得着你端盘子呢?”
“好。”小刘点点头,退了出去。
大舅哥看着小刘离开,又看了看张荷:“她是位少校,那你是什么军衔?”
“我?”张荷夹了片牛肉喂给末末,似笑非笑地回答。“你要叫我张将军。”
“哟!”大舅哥激动了。“咱爸就说嘛,找你肯定找对人了!”
张荷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绽放成一朵冷笑:“你这是有什么事情非得我解决了?”
大舅哥还真是有事来找张荷。
他本来也在联合体工作。在地球对面的联合体基地,当着机器人检修员,专门负责检修仓库机器人。他当检修员当得好好的,从一年半以前,手里的活越来越少。终于在今年上半年接到了通知,让他卷铺盖滚蛋。
“我告诉你,我张青松没受过这个气!”现在说起这事来,他还是特别生气。
“爸爸跟我分析了,这都是因为我那个被联合体开除的妹妹!”
张荷赔笑:“别生气,那边柜子里有酒。我帮你倒哈。”
她站起来,把末末交给兰泽,自己走到墙边拉开柜门蹲下来找酒。墙边小柜子里,码了整整齐齐一堆酒瓶子,有好几种酒。
在兰泽看来,这其实不关张荷的事。这要么是联合体搞株连九族,冤有头债有主,仇人该是联合体;要么是张青松大哥,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太行。机器人检修员,还是仓库专用机器人的检修员,听起来就像是个没啥技术含量的闲差。
但现在好像,张荷的父母兄妹,都认为她应该为哥哥丢工作的事情负责。
张荷掏出一罐花雕,又拉开上面的抽屉找温酒用的小炉子。
“拿白酒。”大舅哥说。“那瓶那瓶!这酒在国外很难喝到啊!”
“唔。”张荷放回花雕,依靠模糊的定位,准确找到了哥哥选中的酒。
她找了两瓶,拎着瓶颈,撂到桌上。
“也有洋酒。你喝洋酒吧?”兰泽提醒大舅哥。
“我不喝那玩意。还是咱们国家的白酒有劲。”
兰泽不大明白,他怎么忽然之间变得爱国了。之前灌咖啡不是灌得挺起劲的吗?
“妈妈跟我说过,你能力大。工作的事情,找你肯定能解决。所以我来找你了。”大舅哥对着张荷说,“张将军,我不求别的,你把我弄学校里教书也行。工作轻松一点,课排得少一点,免得误人子弟嘛。你能把妹夫安排进学校当老师,你亲自安排我,那肯定特别合适。”
有那么一瞬间,兰泽觉得张荷好像想杀人。不过,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闷闷地坐下了。
“来,咱们哥俩喝。”大舅哥推了一瓶白酒到兰泽面前。
“我不能喝酒。”兰泽苦笑,他懒得提突变的事,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