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高处掉进泡沫池里,是可以毫发无伤嵌进去的。
但是很明显,现在这时候,池子还太浅了。
从手环上无人机传送的新闻画面来看,屋顶平台上,现在都没有第二个人。
所以,这说明了什么呢?
上面的门,十有**不好用。
兰泽这会儿,不指望通过门,上到活动中心的屋顶。
他看了一眼这个楼。得,爬墙吧。
墙体上,有浅槽。可以把手指头扒进去。问题是直接爬,肯定吃不住力。楼身上唯一明显的障碍,是两层多高的地方,有一道凸出的宽腰线,看上去就滑溜溜的。
兰泽助跑了几步,靠冲劲上了墙,手脚并用爬上了几步,扒住了腰线底下的墙体,把自己头下脚上地甩到了腰线的上边缘。
用脚钩着往上折,实在是很反人类的操作。万一滑脱下来,就是大头着地。还好他的鞋子够结实。
兰泽费劲地贴墙站到了腰线的上面,然后抬头就看见了王沐诗的一对平底鞋和上面两截带花边的纤细小腿高高地在上空悠荡。
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好爬的角度,顺着从屋顶平台延伸下来的装饰块,慢慢爬到了高处。
看着旁边的腿还在晃悠,兰泽就生气。
“你给我下来!”
“啊——”王沐诗往后栽倒。
嗵!
兰泽不担心。
她摔也是摔到屋顶平台的里面。
兰泽撑着平台的边缘,终于把腿放到了屋顶上。
王沐诗注视着他出现的方向,正在地上缩成一团发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作什么作呀?长本事了?”兰泽干脆就蹲在平台的边上了。
屋顶平台的边上,其实是一道比屋顶平台稍微高一点的沿,像一圈矮墙。有一尺来厚,半人来高。
“你把字碰掉了。”诗诗指着旁边说。
兰泽四周望了望,发现纸盘子是用吸管架在沿上的。这些东西都轻得很。有不少掉到里面平台上了,还有几个碰得歪倒了。有没有掉楼下去的,就不知道了。
屋顶平台的入口,是在他们侧面主楼方向的一道金属门。那个方向有点吵嚷声,但是还没有人进来。
趁着还没人进来,兰泽跳下来,开始满地捡纸盘子。
纸盘子上不是字,谁知道画的什么,也不像是字的一部分。摆出来是字没错,但是这会儿他看不出哪几个盘子写了自己的名字。
无知令他更加恼火。
所以,他把纸盘子几个几个地摞一起,一把一把地都撕了。
撕一地纸屑。
暴殄天物,无视艺术。鲁莽而低俗,残暴而愚昧。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王沐诗面露惊奇地看着他撕纸盘子,竟然没有哭。
兰泽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总之他是猜不出来的。
“你过来。”他把手里剩下的纸屑全扔掉了。来了一阵风。碎片飞得漫天都是,像鹅毛大雪。
王沐诗还蜷在地上。闻言反而退远了一点。
兰泽走过去把她拽起来,往自己膝盖上一撂。
王沐诗手脚撑地,脊梁朝天,爬了两下没挣脱。
啪!啪!啪!
兰泽挥手打她。
十月底的天气不冷。王沐诗短裙里面裤子不厚。打起来声音发闷。
“啊——”诗诗疼得尖叫起来。
平台入口外面闹嚷得更厉害了。
啪!啪!啪!
王沐诗大声哭号,兰泽忍不住训她。
“你几岁了?就知道作死!你还会别的吗?”
啪!啪!啪!
“想学别人跳楼?老子不许你跳楼!”
啪!啪!啪!
“你就不能好好活着?给我们大家都省点心?”
轰哐!
平台入口的金属小门,整个弹开了,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王沐诗正哭着,这一声吓得她好像连哭都忘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小门。
一帮汉子乱七八糟涌了进来。
领头的好像是学校里身手不凡的老年保安。平时都是傲娇的大爷,没想到有事他们冲在前面。
“上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这人哪来的?”
趁着这些人刚进来,兰泽赶紧又抽了她躯干末端和下肢交界的隆起部位几巴掌。
“得了,好自为之。——再作的话,哼!”
兰泽撂下人,冲向平台边缘,转身跳了出去。
他贴墙滑落到了建筑物腰线上,扒着腰线的边缘,把自己放了下去。
脚底下是悬空的,但这个高度,已经不至于把人摔残废。
身子荡了一下,在半空中转了个身。
落地时,膝盖一收,打了个滚。
麻烦大了。衣服脏了。
他身上衣服都穿得挺小心的。第一,因为他懒;第二,衣服洗多了坏得快。
他还得攒钱升级随身工作站呢;再凑一台高级货,也是很有意思的。玩具固然重要,衣服也不能不穿。
所以只能省着点了。
总之就是穷呗。
这会儿他逃离了现场,手也开始火辣辣的疼。
爬墙就是拿整个手的娇嫩皮肤和墙皮摩擦较劲。尤其滑下来的时候。
左右手的无名指和食指,都有点破皮,手掌也疼但还没破。
现在装逼结束,已经不用再假装镇定。
卫生室,就在不远的另一处附属建筑里。
兰泽直接跑过去找护士上药。
手环上的新闻讨论区,正在沸腾。
有人问:“是幻觉吧?”
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