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绅士飞快地跑向另外一头的宅院,留下了一个已经站立起来,看着地上巨大的黑色獒犬尸体啧啧称奇的受害者亨利爵士,伯符则是慢慢地跟着前面三个人的脚步前进。走了大约五分钟,雾气之中那宅院的尖顶已经隐约可见,伯符听见了那边传来了苏格兰场警探粗野的骂声:“该死!他果然跑了!”
当伯符再度往前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了福尔摩斯与华生医生冲进了房子拐角处的一幢半地下室。伯符没有露出身形,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外面的树木下面,由于树木的阴影与雾气,房子里的人是看不见他的。伯符看着华生搀扶着一个妇女,这女人走路有点不方便,而且可以看见她身上有刚刚包扎过的痕迹,即使是距离有点远,而且那位女子根本看不见这里站立着的伯符,但是伯符依旧可以感受到那个女人身上巨大的怨毒与恨意。三个人在女子的指引下向着沼泽地走去,伯符摇了摇头,非常轻松地从另外一个方向踏入了沼泽地。
在明亮的月光下,雾气在午夜的时分已经开始消散,气温已经很低了,伯符就好像闲庭信步那样在沼泽地里行走,他每一步都踏在沼泽里干净的地方——就算是一大片的低洼水塘,当伯符的脚步落下的时候也会在落脚之处结成一块坚固的冰块。他走得并不快,但是由于神秘的力量的缘故,他实际上比福尔摩斯他们要更快地接近他们的猎物。最后伯符在一块石头后面停下了脚步,那里有着茂密的灌木与山毛榉,伯符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前方的泥潭——在月光下毫无异常之处的满是苔藓的地面………
他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雾气已经非常稀薄,很快就有一个男人冲破了雾气跑向正确的道路。这个人面目十分残忍,薄薄的嘴唇与无情的双眼里只有一丝懊悔,他一边跑,一边嘴里咕咕哝哝地念叨着什么。最后他踏上了沼泽另外一边干燥而坚实的地面,转过了头对着远方自己的宅院与巴斯克维尔大厦的方向露齿一笑,当他转回头准备继续逃亡的时候,他的瞳孔顿时变得几乎看不见了——从稀薄的雾气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黑犬,长方形的口鼻部往下滴着燃烧的口水。狰狞的巨大头部与红色仿佛烧红的煤球一样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盯着这个家伙………这个同样姓巴斯克维尔的家伙。
伯符在另外一角看得很清楚。他在微笑,“巴斯克维尔家的猎犬在多年以后又一次找到了它的猎物……..”他的话语无声地在嘴唇边吐出,伯符等待着下面事情的进展。
那个残忍的男人。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那个犯下了谋杀罪但是毫无悔意的男人发出了非人的惊恐尖叫,他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把左轮枪,胡乱地挥舞着,然后用迟缓地动作扣下了扳机。
子弹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这个男人是如此地恐惧,甚至打光了弹仓里的六发子弹之后他还是扣动着扳机。面前的黑色巨犬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然后开始了小跑…….这个男人飞快地手脚并用试图转身,但是黑色的獒犬很快就扑倒了他。巨大的方形血口与锋利粗大的獠牙将这个男人的脖子从后面咬住,然后再男人的尖叫声中——由于是从后方咬住的,没有咬到气管,所以这个人还能叫,但是他的手根本没法扭到后面抵挡这条獒犬的攻击。这个男人就这样惨叫着,双手死死地抠入地面。奋力地挣扎着,但是毫无作用地被这条獒犬拖到了沼泽地的边缘。
巨大的獒犬叼着这个男人的脖子,轻轻地一跃而起,带着男人跳进了沼泽地的中央,随后就好像烟雾一样地消失了……….而男人就好像石头一样地被泥浆吞没。伯符看着这一切。同样他也看着这头獒犬从男人的身体里拖出了一个发着微光的人形,然后就这样消失在即将消散的雾气之中………
伯符看完了这一切,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扁扁的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继续等待着。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人声从男人跑过来的方向传了过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恨意:“我知道!我知道他沿着我插下的木杆标记逃了过来!要是我能提前把它拔掉该是多好啊!”随后是呜咽声,伯符看见了远处华生医生轻轻地拍着女人的背脊安慰着她,而福尔摩斯与雷斯垂德则是像猫头鹰一样地搜索着地面上的脚印——他们注定要失望的,大沼泽里面的脚印很快就会被泥浆覆盖,最后他们站在被木杆标出的大泥潭的边缘硬地上,稍微有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福尔摩斯叫了一声,他努力地抓着泥潭边的树木,身体奋力伸展,用手里的手杖去勾取泥潭中间漂浮着的东西,而雷斯垂德抓着福尔摩斯的手臂,为他加上了一层保险。手杖最后把那个东西勾了过来——那是一顶浸满了泥浆的猎帽,女人看了一眼就说道:“是他的!是他的!”
“那么,这里就是斯泰普屯先生最后的结局了.........我想我们再也不会看到他了。”福尔摩斯随手将猎帽挂在身边的树上,拍了拍手里的泥土说道。“我会让警察在所有出去格林盆大泥潭的道路上设卡子的,然后我要找条警犬来,我想我们有可能找到他..........”雷斯垂德有点不甘心地说道。
“希望如此吧........”福尔摩斯说了一句,随后他就做了个手势表示我们要回去了。
伯符站在阴影中看着这一切,“确实如此,一向如此.........那么我也要再见了。”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