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这稳重的姑娘如此展露性情,美得季雨菲都情不自禁地噼里啪啦鼓起了掌:“好!”
于是这一天可说是收获满满,先是租下了房、即将结束这两个多月漂泊一般的不安定生活,现在又促成了白流苏和葛侍卫的这桩好事,嗯,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回客栈的路上,季雨菲情绪高亢,甚至比两个当事人还兴奋,一直在拉着景姑姑不停地说着如何办喜事,可惜被白流苏自己给主动泼了盆冷水:“姑娘,如今咱们可得低调点儿,办喜事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呃…兴奋的心情立马就委顿了下来,虽然还嘟哝着做最后的努力:“可是这终身大事,总不能…唉,流苏,对不起,委屈你了!”说到后来自己也没了底气,到时大家住在一个宅子里,花轿啥的都得省了,嫁妆啥的如今更是没有,无非也就是只能一起吃桌饭,那还不是跟平日里没啥两样?
“这样吧,”不甘心的季雨菲回想了下自己参加过的婚礼,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这两天咱们先过去布置布置那宅子,好歹新房是要置一个的,然后呢,拜堂合卺酒也不能少,哦对了,花生呀、桂圆呀、莲子呀,也得去买些来,最最重要的,流苏—”
“新人新衣服,红盖头、红衣裳,从头到脚一身红,这可绝对不能少!”再怎么简单,这些可不能省。
景姑姑没见过婚礼,一听季雨菲这么说顿时也很感兴趣:“不错,流苏,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下跟葛侍卫也说说,让他该准备的也准备起来!”
之后的几天,景姑姑和季雨菲带着白流苏先搬入了宅子,按季雨菲的说法,得给葛侍卫营造一种期待感和神秘感,于是葛侍卫便很不好意思地继续住他的客栈同时负责盯着将军府那边的动静,白流苏则被留在宅子里负责装饰新房,总不能让新娘子自己出来置办物品吧,于是另外两人,一个兴奋的季雨菲,加上另一个比她还兴奋的景姑姑,开始了见啥都想买、简直可说是废寝忘食一般的购物。
这会儿,季雨菲觉得这宅子位置挺不错的了,无它,周围都是商贾人家,出门走两步便是繁华的满是店铺的大街,要啥有啥,方便不说,也极大地满足了自己穿过来后还未好好体会过的购物欲,以前都是丫鬟和嬷嬷们代劳,自己也不缺什么东西,也就跟着谢宜江去逛过一回首饰铺子,再还有就是跟着三公主逛过吃喝,但远不能跟如今这种怀着目的的购物相比。
就这么兴兴头头地准备了几天,诸事准备停当,葛侍卫便退了房过来准备拜堂成亲了。
按照习俗,葛侍卫也是在客栈沐浴更衣了之后才过来,过来的时辰自然是黄昏时分。
西北地区太阳落山晚,葛侍卫过来时,天边还有绯红的晚霞,进了内院,便看到喜气洋洋的六盏红灯笼高高挂在房檐下,东厢房还特意在门梁上挂了一条扎了朵红花的红绸子。
晚霞映照在这个看似简朴的小院子里,给它披上了一层温馨的外衣,也看得葛侍卫眼眶一热,赶紧用手抹了。
这边厢,季雨菲已经迎了出来,高兴地催他:“赶紧去西厢房换新衣!”
之后换了一身红衣的葛侍卫便进了东厢房,牵了已经盖着红盖头同样一身红衣的白流苏,进了正房,在季雨菲的唱喏下,对着天地,对着放置了白夫人和葛家老父名字的空椅子行了礼,之后又相互行了礼,便在景姑姑和季雨菲的鼓掌欢送下一起回了东厢房,算是送入洞房了。
东厢房两支红烛高烧,红帐子,红棉被,铺了红桌布的桌子上,放了两只用红色丝线连在一起的红色小酒杯,一切都是红艳艳的,满堂喜庆。
季雨菲觉得自己今儿真是身兼多职啊,这会儿又上前拿起了那早已斟满了酒的酒杯分别递给了两位新人,一边又学着自己以前观摩来的印象,嘴里不停说着祝福的话:“来,喝了这两杯合卺酒,夫妻恩爱、携手同心、相伴到老!”
不知怎的,说到最后一句,没来由的,季雨菲只觉心头一酸,喉咙口也一紧,最后一个字差点哑了,好在这会儿刚好白流苏喝了酒轻咳了一声,没被察觉。
之后葛侍卫掀了红盖头,对着低头娇羞的新娘子看傻了眼,季雨菲和景姑姑便说了祝福的话后退了出来,把新房留给了一对新人,没有滚床童子也无所谓,反正新床上该撒的那些干果已经都撒好了。
季雨菲自认装得还可以,但还是被景姑姑察觉到了异样,出来后便笑着挽了她的胳膊:“婉清,这会儿天色还早,先到姑姑房里坐坐。”
行吧,独自回房除了痛哭一场也没别的事可做,季雨菲便跟着景姑姑进了正房,可惜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触景生情了,进了屋,眼眶就不自禁地湿了,等到被景姑姑拉着坐下来,更是开始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眼泪。
景姑姑也看着屋檐下的两盏红灯笼叹息:“唉,想哭就哭吧,别说你了,就是姑姑我,刚才看着那两把空椅子,心里也直发酸,他们俩还算好,也只是如今见不着面,好歹一个有爹一个有娘,只是你,想到王爷,唉!”
这一说,季雨菲便再也忍不住,趴到景姑姑的膝盖上开始无声哭泣,“天作之合”、“佳儿佳妇”,可是他日哪怕跟谢宜江也这般欢欢喜喜地拜堂成亲,父王却已经不在了啊,到时可是真正的一把空椅子啊!
“别哭啦,婉清,再哭明儿起来眼睛都该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