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饶是三公主足够镇定,听了这消息,也是忍不住嚷了出来,那边的姐弟俩闻声便都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黄平本就觉得这消息太过意外,见状便吩咐萧梦醒:“小老弟,烦请去告诉下袁伯,黄某有事相商。”
萧梦醒看了下同样一脸凝重的三公主,擦了下手应了声就站起来赶紧去了,旁边的思思姐也挺有眼色,自言自语般拿起放菌菇的箩筐也走了。
三公主便指了下那姐弟俩坐过的椅子:“坐下说,这事有点突然!”
又问黄平:“陈婉清之前生病了?”山高水远,也没人告诉自己,想来病得不严重。
这事,黄平表示还待查探,毕竟他的人手重心不在康王府父女身上,不过沈家书院的事确实让人觉得有点蹊跷:“按说自从康王妃过世以后,沈家都已搬出京城,这些年也没听说有什么事,何以现在就…”据说是证据确凿,全家男丁都下狱了。
“公主,您说,这会不会是皇上要诱您回去之计?”
“有可能!”三公主点点头:“但是就算这样我也得回去一趟,陈婉清出了事我不能不管。”要不然以后就吃不到她做的红烧肉了。
说话间,袁伯过来了,萧梦醒很有眼色地打算离开,被三公主叫住了:“不用,阿醒,你也听听,帮着出出主意。”
萧梦醒看了下袁伯,见他点点头,便也默不作声地站在了旁边。
黄平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下,三公主便问叔侄俩:“怎么样,你们觉得皇兄是不是在诈我回去?”
袁伯想了想,一脸慎重地试着说道:“公主,这事确实有点蹊跷,毕竟,就算皇上想要让您回京,似乎,也犯不着把沈家给扯进来,而且郡主如果真的病重,那可是牵一发动全身,郡主未来的夫婿、护国公府的四公子,可还在东北道平叛呢!”
这话一说,黄平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错,如今东北道战事胶着,这节骨眼上,皇上不至于要对护国公府下手,看来郡主的病情…”看了下三公主说道:“可能确实有点严重。”
“不过,”旁边的萧梦醒犹豫着插了话:“在下倒是觉得,这当中真真假假,也许沈家人下狱是真,康王爷求情也是真,但郡主的病情…反倒不一定啊!”
“哦?”三公主扬眉问他:“为何?”这思路跟大家不一样啊,还有,陈婉清没病最好啊。
萧梦醒便看了下袁伯,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大大方方地开始说了:“刚才黄将军所说,郡主似乎已时日无多,且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但对东北道的战事来说,对朝廷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那谢大人与郡主已定亲数年,也听闻公主提起过,谢大人对郡主情深义重,所以将心比心,在下是觉得,如果郡主当真有什么不测,那谢大人定然哀痛不已,所谓‘哀兵必胜’,想必谢大人定然要对战事速战速决,想着能早点赶回来见郡主,哪怕最后一面…”
这话,另外三人都是带过兵的人,自然都听懂了,三公主点点头:“不错,这是个办法,不过,皇兄应该也不至于用这么…卑鄙的办法吧?陈婉清招谁惹谁了!还有那沈家!”一脸的不赞同。
其余两人则不说话,说当今皇上卑鄙,这话其实已经大逆不道了,不过三公主么,反正皇上还让她成为了太庙里供着的“镇国公主”了呢,说一下也不要紧。再者,天家无情,让个宗室郡主病逝的事,哪怕对方是同一个祖母膝下的堂妹,哪怕有一丝可能,从皇帝的角度来说,只要对己有利,也是要尝试的,更何况,按袁伯所说:“也许,这件事怕不是这么简单,皇上…或许还对护国公府有点想法。”
这话说得有点委婉,见三公主愣着,袁伯便给她解释:“开国四大国公府如今已去其三,也就剩下了护国公府,但谢大人作为康王府的准女婿,要兵权有兵权,要功绩有功绩,谢遥这些年虽然极力低调,但他弟弟谢远可是一直在西北边境带着兵。”
“所以虽然跟皇家有牵扯,但康王府的女婿,对皇帝来说还不够贴心,甚至可以说得上点心,毕竟康王爷也差不多还在当打之年,而东北道与西北道都是护国公府掌着兵,这可不是能让皇帝放心的事,想来,当初让谢大人充当平叛大军的副手,也是觉得没了宁国公的叛军不堪一击,谁想海兰族竟然出来插了一脚,造成了现在这番局面。”
“咱们反正也就是个猜测,不过此事,总让人觉得,皇上对东北道如今的情况有点不放心,听闻那带兵统帅、兵部侍郎汪浩,侄女还是孝献太子侧妃?”
“所以袁伯你的意思是,我皇兄觉得东北道那边战事不利,想给谢宜江提个醒?”三公主反应过来了,见袁伯没说话,自己便自说自话一般地往下接:“然后刚好西北道又是谢家人在带兵,为了防止以后对护国公府下手不方便,便先让康王府跟国公府脱离关系?”
还没等其余几人表示赞同,三公主咂咂嘴摇头表示同情:“那谢小四和陈婉清太可怜了,简直就是…我记得以前跟叔王他们在柳湖看过一出戏,那个女的一边哭一边唱…对,‘一对苦命的鸳鸯’!鸳鸯长什么样儿,你们见过没?陈婉清跟我说是一种在水里游的长得很好看的鸟儿,说它们一夫一妻、生死不离啥的。”
“鸳鸯”这词说得萧梦醒心中一荡,再听到三公主的描述,连带看着她的眼神也更温柔了几分,可惜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