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又去门口望了望,什么都没看到。
天已经黑了,江恒却还没有回来,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不会不打招呼的消失到现在。
因为绵亿说想吃兔子他才上山的,可一天过完人却不见了,一大家子人都担心,可没有一个人能摸黑上山。
沈清竹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却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扭头看过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个人影。
等人影近了,她才看清那是江恒,不过他手上没有任何猎物,而是抱着一个人。
身后似乎还背着个孩子。
“赶紧进来。”
沈清竹立刻把江恒让进去,然后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什么别的人影以后,才把门锁上。
江恒不会随便往家里带人,而且还拖到这么晚,这也说明了那个人的特殊性。
沈清竹过去看,江恒怀里的人用布包住了上半身,他背后的那个孩子也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
“先进屋。”
把人带进客房,沈清竹利索的铺好炕,让江恒把人放在上面。
她这时才知道,江恒带回来的是个女人。
女人已经昏迷了,她身上都是干掉的血迹,因为太过狼狈也瞧不出是什么年龄。
那个孩子也被放下来,是个瞧着和绵亿差不多大的男孩儿。
“这是楚王妃和小世子。”江恒小声介绍,“我在山上碰到的他们。”
“具体的一会在说,你去烧水,我去找老先生。”
江恒点头,然后去厨房生火烧水,沈清竹则是把卢致风请过来,让他看看王妃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卢致风是不认识夏梓容的,他十几年没进京城了,自然不可能认识她。
只是他不傻,能猜出这样的人身份不简单,毕竟她身上衣服的料子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除了外伤就是惊吓过度,身子虚弱,你给她处理伤口,我去煎药。”
卢致风把需要用的伤药给了沈清竹,然后出去弄夏梓容需要服下的药。
等江恒把热水端来,沈清竹才准备给夏梓容处理伤口,只是那孩子始终不肯离开,似乎是怕极了。
沈清竹没办法,把丛睿抱到炕上坐好。
“不可以乱动,我现在要救你娘亲。”
丛睿乖巧的点头,眼睛却不离开夏梓容。
沈清竹看他听话,于是开始小心的把夏梓容的衣服脱下来,一点点的给她清洗伤口上药。
等到每一处伤口都处理好了,沈清竹又一次让江恒弄来热水,还让他拿了一身她的衣服,等擦洗干净身体,再给夏梓容换上。
江恒还找了一件绵亿的衣服给沈清竹。
“给世子换上,然后把他们换下的衣服给我。”
沈清竹也不问他要做什么,没一会就把丛睿和夏梓容的衣服拿了出来。
江恒拿到衣服,连夜上山,将衣服的撕碎后丢了一部分在离老虎窝不远处。
月光下,他发现那几个人少了一半,地上有血肉和拖拽的痕迹,很明显他们已经成了野兽的盘中餐。
怕引起老虎的注意,江恒迅速离开,等他回去的时候,沈清竹正拿着一碗鸡蛋羹喂给丛睿吃,夏梓容盖着被子昏睡。
她的脸已经被沈清竹擦干净,凌乱的头发也简单收整了,整个人比白天的时候好了很多。
“处理好了?”
一小碗鸡蛋羹喂完,沈清竹站起身,小声问江恒。
“好了。”
“我们出去说。”
沈清竹看着始终把注意力放在夏梓容身上的丛睿,一点一点的往外走,见孩子没什么别的情绪,才关上门。
她跟江恒来了厨房,一边舀热水一边听江恒说话。
“楚王没事的消息是假的,我遇到王妃的时候他们正在被追杀,她现在也不知道王爷是否安然。”江恒简单把情况说了,然后才有点忐忑的看向沈清竹,“我没办法见死不救,所以……”
他怕沈清竹怪他自作主张把麻烦带回来,怕她生气。
“如果你不把人带回来,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恒了。”
沈清竹语气平静,她和江恒都不是什么圣母心,不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为了不相干的人惹上麻烦,但夏梓容不是陌生人。
她是对江恒很重要的人,所以江恒不可能见死不救,如果他真的冷血到那种地步,那才让沈清竹心凉。
人可以不善良,可以不热心肠,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不能推开亲近的人。
“手伸出来。我看世子也有点烧,晚上我在那边看着。”沈清竹把热水放在一边,一边说一边处理江恒手上被咬出来的伤口,“如果你想,就是把楚王带回来我都不会有意见。”
江恒伸出的手一顿,小心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沈清竹乐了,戳了他一下。
“合着你早有打算啊,就因为王爷是她夫君?”
如果是也能理解,江恒总不会舍得让夏梓容做寡妇。
“不全是,也是有些渊源的。”
沈清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江恒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我年少时曾经拜将军唐绍为师,师父有一婚约,两个人也算是互有好感,只等着成婚那天。只是成婚前边疆起了风波,师父在那边遭了埋伏,传回京城死讯,而那位小姐也被家里逼着改嫁于他人。”
“原本这件事情应该到此为止,可谁都没想到,师父活着回来了,皇上当时嘉奖了他不少,可都抹不平不上未婚妻另嫁他人带来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