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华清带着刑天并没有回仙府,而是越过耳目又绕回了云第城最深处的云爻殿中,天帝站在石阶上,华清立于殿下,旁边躺着丢掉元灵昏迷不醒的刑天。
“臣已经反复探知刑天的元灵,并不在这六界之内。接下来如何做,还请陛下拿个主意”
“能夺刑天元灵的人,你可有什么头绪?”
“恕臣直言,这六界之内,除了您和佛祖,无人能这般悄无声息的对一个天君夺神控体。”
“是吗?”
天帝的疑问也印证了华清心中不愿承认的疑虑,玉纶语气一缓:“直言无妨。”
“除此之外,恐怕只有当年的魔君寒池……”
“断无可能”低沉沙哑的声音自殿中响起,华清惊呼:“妖尊为何在此?”此前他一直未能察觉,这妖尊不听和他们共处一室却感受不到其灵力波动,看来具有夺舍刑天能力之人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个……“陛下,这是何故?”
他说的自然是不听,“此时若与魔界有关,耽误之急便是封印寒池真身的鬼界问题最大,鬼界深处妖域之中,没人比妖尊更清楚这封印是否牢靠如初了……”
不听从阴影处走出,拿出一块赤红色的圆盘,之上其上红光凝聚,气流平稳。华清一见此物,神色便安稳了下来。
当年寒池是以天帝佛祖合力封印,封印之力随主体而有所影响,若有外力干扰,则有此红莲圆盘示警,圆盘制壁完好其波稳淡,说明寒池还在安稳的沉睡于封印之中。
“还有一种可能,天帝陛下,天君。可还记得当年魔族的七国门主?”
两人颔首。
七国门主乃是魔君座下七名魔族首领。寒池的所有力量起源于六界的七恶,以其为源增长其灵力。自魔族覆灭,七国门主也各自被封印,散落六界,无处可寻。
“当年清剿魔族,临危之际,寒池将七恶之源分别给了七个门主。若我记得不错,寒池当年曾靠夺神之术杀死六界众神。”不听说完,玉纶面露疑虑“寒池夺魂向来无一人可活,可刑天三魂缺了最重要的一元,其余都在,实在不像有意为之,只怕是这术法未能全部参透抑或力量不足所致。”
“殿下,妖尊,当年魔君究竟将夺魂之术传给了谁?”
一层层淡云飘然至中庭,不听与玉纶对视一眼:“魔国门主,龙族,敖烬。”
龙族——海
龙宫西南的珊瑚宫殿之中,敖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梳妆镜,她用手在光滑的镜面上虚画了一个五角星,闪动的影像投射在上面。敖霜脸红的看着玉纶从玄鸟阵缓缓而出的模样,满脸的小儿女态。宫人被她遣散,周遭无人,她自然料定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入她的房间。直到本来清晰的影像浮现出龙王略显僵硬的脸时,敖霜才如临大敌驱散了镜中人,那团雾气变成了一颗发着光的珍珠。
“父君,我不是故意的。”敖霜局促不安地捏紧裙摆,尴尬和恐惧分庭抗礼。敖暨的手落在龙女的肩上,象征性的捏了三下。
“霜儿很想去天空台吗?”
“不,不想。”
敖暨示意敖霜坐在镜前,两只手分别放在她的双肩,“好像肩膀是宽了一些。”
“父君,您不是刚给霜儿裁了套新衣吗?”敖霜本能的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
“是啊,只是没想到你会长得这么快而已。”敖暨垂下来的白发扫过,他一抬手,一张布满金色纹路的布帛展开在敖霜面前,显然是来自天空台的信笺。
敖霜的表情几经变幻,眼中迸发出难以掩饰的神采。
“刑天天君修炼误入心魔,如今邢王之位空缺,天帝陛下的意思是,在尘埃落定之前,有你暂代邢王一职。”
“可我只有五万岁,天界有能者大有人在,天帝为何非要选个外族公主任天官,还是护其左右的邢王?”虽然内心欣喜,但龙族的直觉让她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产生了莫名的情绪。
敖暨背对着敖霜,看不清表情。让敖霜奇怪的并不止天帝的诏令,还有父君自天空台归来后陌生的感觉。
“霜儿,天空台已经不太平了。”
“因为刑天天君突然的失控?还是那个在莲台上化身成人的莲花精?”
“不仅仅是这些,是天族对龙族的态度!”敖暨收回信笺,“天帝召你入天宫,无非是像六界宣告他们的手已经伸向了我们,可这究竟是拉拢还是其他,我们一概不知。”他看着敖霜,“你是龙族公主,应该是时候了解这些。”
“父君”敖霜表情几经变化,“龙族不能成为六界的异族,我要去。”
“那你决定好了?”敖暨眼中一闪而过的炽热。
“是,至少要让他看到龙族的价值……”
三日后,龙族公主敖霜受封天帝,暂代天界邢王一职,成为九重天四大天君之一。六界众人对于这项决定的惊讶之余便是了然,而他们对于天界与龙族的关注点,从当年的魔主敖烬转到了新任邢王身上。只是离开龙宫那日,敖霜告别龙族,最后从她父亲的眼中,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色彩,久远而又熟悉。为什么会总觉得奇怪呢?大概是父亲从不会捏她的肩膀,而是习惯性的抚摸她的头。而前者,是她已经被封印几万年的五哥,七国门主之一的敖烬,从前会对她做的事……
玉纶的目的达到了,众人比起对刑天误入心魔失去心性的兴趣,显然不如那位初来乍到的龙族公主来的高。所有人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