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画里的人是他,年少的他,天真的他,温暖的他,不羁的他······。
可他已经将过去的自己埋藏得太久,再次看见竟有些恍惚。
还有那身衣裳,那身只穿了不到一天便被打了烙印,作为他自以为得到又注定失去的见证,被记忆深深珍藏。
尤其腰带上的那颗猫眼,世间独一无二。如今随着衣服已在坟冢里蒙尘了整整七个年头。
那她又是如何知道他的长相,将他画得如此惟妙惟肖?又是如何知晓这身服饰和这猫眼的?他肯定他从未见过她,那时的她应该很小,大概不到十岁。
“你我曾经见过吗?”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情绪有些激动。
男人的手劲很大,痛得篱落冷汗直冒。她用力扭着胳膊,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发现手腕处已经红了。
退了好几步,她离他远远的。不明白自己只不过画了一副画而已,为何他这般震惊?
是的,就是震惊。
原本她以为这样的表情不会出现在他这样一个沉稳淡定的男人脸上,可偏偏哪怕此刻戴着面具,她也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为何震惊?她有些不解。
她画得只是梦里的少年而已,虽然看起来和他有些相似,可也不能断定就是他呀!
可男人却一副十分肯定的模样。尤其此时眼眸竟然红了,很红很红,红的就像吃人的野兽,吓得她转身就跑。
那一晚,篱落没有再回去,男人也没命人来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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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在侍卫的监督下,她去了水云涧。趁男人不在,快速收拾完房间后就走了。
刚回到东苑厢房,发现朵朵正抱着小灰灰在发呆。
“怎么了?”小女孩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
“姐姐,我想去看看我娘。”说着,她哭了,指了指远处,“我刚刚把碗打破了。”
顺着她的手指,篱落发现窗户边碎了一地瓷片,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也挺担心钱姮姮的。于是想了想道:“那今晚我们去看她吧!”
她想去看完她之后,就带着朵朵先出去找阿菁和兰馨。至于查刺客的事,她不想管了。反正大人自己就在这里,肯定不会不管。
至于她知道的那点事,一想起昨天他那凶狠的模样以及自己手腕上还留着的鲜红手指印,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主意一定,两人开始在东苑门口瞎溜达,想观察外面情形,好密谋晚上偷偷溜出去的事。
可惜侍卫们总是用身体挡着,她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转战到狗洞。洞口太小,要想看清外面实在太难。
最后还是朵朵在花房找了一个长长的花架子,然后集体爬墙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秦夜冕正想回水云涧,突然就看见了眼前可怕的一幕。
只见少女、小孩、小灰灰正脚踩着摇摇欲坠的花架子,趴在高高的墙头,一副马上要掉下来的模样。
尤其少女,那身体抖得就跟在马背上颠簸似的,几乎把小身板给抖散架了。脚踩着的花架子更是疯狂的跟着颤抖,发出“咯吱咯吱”马上要分崩离析的惨叫。
那景象乍一看,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心想,几天不见,这丫头胆子变大了,竟然这么高的地方都敢爬上去,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其实男人不知道,篱落完全是被朵朵吵得没办法才豁出性命上去的。所以此刻他的声音一出,立刻吓得从上面滚下来。
同时花架也在重力的作用下应声折断,“咔咔咔”几声重响之后,就是朵朵惊恐的惨叫声。
秦夜冕一把将篱落抱住,发现少女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副快吓死过去的模样。尤其嘴里还咬着帕子,一副想叫又不敢叫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怜。
那惊恐的眼眸里更是伴着点点泪光,流转间如莹亮透明的珍珠,让人深深被吸引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丝丝心疼。
他没骂她,也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着她转身回去。
男人脸色难看,一副想打她屁股的模样。篱落很想表现的有骨气一点,可腿软的厉害,根本没方法下地。只能搂着他的脖子乖乖趴在他怀里装可怜。
说真的,不用趴在墙头的感觉真好,哪怕让她面对这个冷面阎王也行。所以往水云涧去的路上,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透过肩头她偷偷看了眼已经被影抱下来的朵朵,于是对她挤眉弄眼一番,让她稍安勿躁。因为小家伙此刻正因为她被带走而偷偷掉眼泪。
来到水云涧,篱落才发现,男人还是和昨天一样古怪。
抱她回去又不理她,不是自顾自看书就是喝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搞得她在房间里手足无措站了很久,才决定找些事情来做。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打扫,把房门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当她来到男人身后,擦拭书架的时候,一本粉红色册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轻轻打开,发现里面的纸张有些泛黄,似乎有些年头。看了几页,才发现原来是一本日记。
里面记载着少女对一位少年的爱慕之情,言语里皆是浓浓的爱意。
说她如何在第一眼就爱上了他,虽然他对她总是冷冷淡淡,可她就是欢喜他。说他住在钱府的那段时间是她十五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日记篇幅不多,感觉像是单恋亦或者暗恋。每篇日记底下的落款都没有署名,只有时间。时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