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不惑径直走到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拿起石桌上的水果，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地放了下来。
“看样子你成佛以后的生活也不是很好啊……天天吃石头？”祖不惑对猴子说道。
“你比我想象的冷静不少。”猴子莞尔一笑。
“你又不是真的在我面前，就算我怒不可遏，挥拳打你又有什么用？”祖不惑看向猴子，“我会把所有的情绪留在真正看到你的那一天。”
“你现在都能随便看穿幻境了？已经越过妖尊的门槛了？”猴子有些意外道。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还需要问我？”
“最近出了点事情，算不了。”猴子挠了挠头。
“我看不穿，但闻得出来，”祖不惑回道，“这漫山遍野的石头味道，傻子都知道是幻境。”
“没办法，灵山除了佛，也只剩石头了。”
“那你幻化出花果山做什么？怀念过去？你不是成佛了吗？不该四大皆空，放下一起吗？”
“你我都知道，修行越深，越难斩断……灵山会映射出执念，将执念变成很真实的幻境，出现在眼前。”猴子看了周围一圈说道，“按如来的说法，放下执念，方成大道。”
“有佛选择一直呆在执念的幻境中，锻炼自己；也有佛选择离开幻境，不再受到影响。”
“所以说，你是在锻炼自己？”祖不惑挑眉道。
“我说我是怀念，不舍得，你信吗？”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嘲讽辱骂你，但现在……我有点相信了。”祖不惑回道。
“可你还是不会原谅我。”
“当然，我会永远恨你，哪怕你最后死在我的手上，我也要恨你的灵魂，恨你的转世。”
两只猴子就此陷入了沉默。
“灵山是如来的小世界，你是怎么做到将我带来的？”过了一会儿，祖不惑开口道。
“不是我将你带来，而是我来到了这里……当然不是本体，是化身。”猴子回道，“正如你说，灵山是如来的小世界，将你带过去太冒险了。”
“所以……你以化身的样子来我面前是为了什么？”
“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我要帮你突破境界。”猴子说道。
“突破？突破到哪里？”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猴子反问道。
“应该……不比当年差多少了。”祖不惑说道，“我那一魄回来以后，我就离妖尊不远了。”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尤其是穿着黑曜战甲，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杀一次勾陈大帝。”
猴子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这身战甲你带不走。”
“那你想想办法。”祖不惑眨着眼睛，“让我带走。”
“这我还真没什么办法……”猴子说道，“要不我把我那一身给你穿？”
“我不要……”祖不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本来就爱出汗，还容易掉毛。”
两只猴子又陷入了沉默。
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样聊天，胡扯到天南地北。
每当祖不惑能将猴子说死的时候，猴子就会搬出他大王的身份，勒令祖不惑不准再说下去。
可这一切，都似乎太遥远了。
“我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时间不够这句话了，我这一路上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提醒我？”还是祖不惑打破了沉默。
“所谓的时间不够，并不是说日子，而是……”
“行了，”祖不惑伸手阻止了猴子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听你上课，直接说怎么办吧。”
“那……这个过程会有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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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罗庄已经被破坏大半了。
女傀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随手舞动着那把唐刀。
每挥出一刀，地面或者建筑就会被割裂出一个巨大的裂痕。
裂痕深不见底。
熊黑一直在不停地躲避着，他基本已经跑遍了整个驼罗庄。
而裂痕如影随形，不论他跑到哪里，都会一直出现。
终于，在一炷香的时间以后，女傀停手了。
“这样……杀不了你。”女傀将唐刀收进了衣袖中。
“她要不停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九玫问道。
“没办法，我现在这个身体扛不住她随便一刀。”熊黑回道，“之前和牛魔王交手，这具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了，对金灵圣母又勉强出手，再来这样一刀，身体肯定撑不住。”
“这不是你的本体？”九玫从熊黑的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
“嗯。”熊黑微微点头。
“那你不能用什么法术来防御吗？”九玫看向四周，“你躲来躲去，这里都被毁的差不多了，那些傀也被毁了不少，对那条大蛇也有不小的伤害吧？祖不惑醒了以后看到这些，不会怀疑吗？”
没等九玫继续说话，女傀身上的黑气突然冲天而起。
瞬间他们都被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比黑夜还要黑，那不是伸手不见五指，是任何事物都不会在这里被看见。
哪怕是太阳都可能被这片黑暗吞噬。
在黑暗降临之前，熊黑伸出脚，直接将九玫踢飞了出去。
他的双手一直在控制着紫气东来，连躲避的时候都保持着姿势，根本没有空用手推开九玫。
九玫摔落在地上，衣服和脸上都沾上了一些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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