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不惑有些惊讶。
连金光寺的方丈都只能住在第八十八层,这一兮竟然能直接住到舍利子下面一层。
“若我没猜错,一兮你是方丈亲传弟子,下一任方丈的候选人?”熊黑说道。
“是……”一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方丈怜我无父无母,天资不够,就将我收下。”
熊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什么,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三人健步如飞,没多久就爬完了近一半的楼梯。
“两位可需要稍作休息?”一兮问道。
“不必。”熊黑回道。
“好。”
八十八层的楼梯对平常人来说能要了半条命,但一兮是修行者,这八十八层也只让他略微出了点汗。
他看向熊黑和祖不惑,发现他们别说出汗,连喘气都没有,神色如常。
一兮心中自嘲一笑,苦行僧每天都在炼狱中生活,爬个楼对他们来说太过轻松。
“这里便是方丈的住所了。”一兮指着面前的一个房间说道。
这个房间从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连一般客栈的次等房间都不如。
“师父,金池大法师和释岸法师到了。”一兮双手合十,对着房门行了一礼。
“请二位进来吧。”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房门应声而开,却不见开门人。
“二位请。”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收进眼底。
里面有着一个被铁链绑住的老者,老者面容十分苍老,如同百年老树的树皮一般,双眼迷城一条线,长长的白发拖地,连耳朵里都长了一些白毛。
他的两根琵琶骨都被铁链穿透,和万圣龙后一模一样。
他全身有着很多伤痕,都像是鞭打留下的,他的身边也放了一根铁鞭。
他端坐在蒲团上,房间内除了一个蒲团,再无其他东西。
若不是身上破烂的衣服能勉强看出来是僧袍,根本没人会认为他是个和尚。
“师父。”一兮行礼拜道,“这两位就是从宝象国来的金池大法师和释岸法师。”
“一兮,送些茶水过来。”方丈淡淡道。
“多谢方丈好意,我等修行在身,不用茶水了。”熊黑说道。
“那你就下去吧。”方丈说道。
一兮再行一礼,就离开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
“贫僧慧永,见过二位法师。”慧永方丈开口道。
“见过慧永方丈。”熊黑和祖不惑一同行礼道。
“金池大法师是从宝象国来?”慧永方丈看着熊黑问道。
“是。”熊黑说道,“我的祖国在战乱中灭亡,便逃到了宝象国。”
“是这样吗……”慧永方丈语气中似乎带着失望,“敢问令师法号?”
“家师法号玄真。”熊黑随口胡扯道。
“玄真……并不是……”慧永方丈低声道。
“不知方丈问此何意?”熊黑问道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在熊黑明说自己国家灭亡的情况下还继续追问,是很失礼的事情。
当然熊黑没有真的不高兴,只是装出来的。
“大法师莫怪。”慧永方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算作道歉,同时他身上的铁链也阵阵作响。
“我有一位故人,法号也为金池,才多问几句。”
这下轮到熊黑尴尬了。
只要是出家人,起了法号的,都会登记在册,后来者再取法号就会避开名册上的,所以是不可能出现两个同样法号的僧人。
熊黑也是万万没想到,观音院离祭赛国如此之远,还能有人认识金池长老。
更没想到,这也是个长寿的,一百多年都没死。
“敢问慧永方丈,您说的那位金池法师是何人?您和他是什么关系?”熊黑问道。
“金池法师算得上我师兄,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师父,但在同一天出家,我的师父和他的师父也是师兄弟,只不过后来金池师兄的师父继承了观音院,金池师兄也就自然成为了下一任的住持,我的师父就带我离开了。”慧永方丈说道。
“不过我和金池师兄也有一百多年没见了……我听闻观音院被烧毁了,他也死在了大火之中。”
“百年没见……请问方丈您几年贵庚?”熊黑问道。
“应该有二百多岁了吧,过百以后我就不怎么记年龄了。”慧永方丈说道。
凡人能活到二百多岁,那就不是高寿,而是妖孽了。
“容我再问一遍,”慧永方丈说道,“您和金池师兄真的不认识?”
“我们认识,我是他的徒弟。”熊黑想了想,决定再编造一个谎言。
慧永方丈将身子向前探了探,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他本来如同一条缝的眼睛猛然睁开,露出的是十分浑浊的眼珠。
眼珠已经分不清黑色和白色,只有混乱不堪的灰色。
“金池师兄的徒弟?你是广谋还是广智?”慧永方丈的声音有些激动道。
“都不是,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广谋和广智都是我的师兄。”熊黑说道。
“那你的法号是什么?为何要用你师父的法号?”慧永方丈问道。
“我没有法号……”熊黑眼神一黯,“师父还没来得及给我剃度,观音院就烧成灰了,我用师父的法号行走世间,是为了帮师父正名。”
“正名?”慧永方丈先是疑惑,随即了然,又露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难道观音院烧毁,是因为师兄贪图三藏大法师的袈裟的传闻是真的?”
“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广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