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彭祖进来掖庭陪刘病已,他们白天一起去石渠阁澓中翁老先生那里学诗书,晚上则同床睡觉,两人年纪相仿,志趣相投,整天形影不离。
张彭祖比较腼腆内向,不过做事细心谨慎,刘病已自幼便历经磨难,少年老成,做事大胆又有魄力,因此张彭祖整天跟着刘病已的屁股后面转。
白天他们还是很乖巧地前往石渠阁听经学,再加上白天张贺也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因此表现中规中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一到晚上,那便像放飞的鸽子,自由翱翔。本来刘病已一人时,老白和老窦都管不住他,现在加上张彭祖,那更加看管不住,也只好睁着眼闭着眼,任由两个小孩玩耍。当然如果他们两人有做什么出格之事,老白和老窦也会向张贺汇报的。
经过一个无聊的白天,夜幕降临后,便是俩小孩子的快乐时光。
这天晚上,云层很厚,没有月光,更不要说有星星了,黑漆漆一片,有点怕黑的张彭祖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刘病已便取笑他:“我说彭祖你这个胆小鬼,一遇到晚上有点黑的地方就不敢去。”
“病已,谁说我不敢去,我是一个人不敢去,跟你哪都敢去。”张彭祖有点不服气,刘病已调皮说道:“是不是啊,如果敢去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是一条暗道,上次我自己一人走了一半就没走下去,如果你够胆就跟我去,我这次一定要把这条暗道走完。”
“谁说不敢,走就走呗。”
于是一人各提一个小灯笼,肩并肩地来到暴室的北面。暴室织室的北面就是未央宫的北墙,因这里是做苦工的地方,平常很少有大人物来这里,只有宫里侍卫巡逻经过,因此比较残破杂乱,甚至可以说是宫墙边都是杂草丛生。
刘病已把张彭祖带来这里,那张彭祖胆子比较小,如若是白天他还是不怕,现在是黑夜,还时不时有几只老鼠窜出,因此越走越觉惊恐,于是一手提灯笼,另一只手紧紧地拉住刘病已。
“还说你不怕,抓我手这么紧干啥呢?”
刘病已调侃道,张彭祖故作镇定说道:“不是怕,是夜黑看不清路。”
刘病已指着宫墙说道:“你可知道这墙后面是哪吗?”
“我知道啊,是北阙甲第。”
刘病已又指着南面的宫殿说道:“这里北面的北阙甲第是宫外最繁华的地方,而南面也是宫里最华丽最多人的,只有我们这里最寂静最残破不堪,老实跟你说,你没进来之前,我晚上经常自己跑来这里。”
“吹牛吧,病已,你晚上自己也敢来,是不是老白老窦带你过来。”
“吹什么牛,老白老窦那都是胆小鬼,他们晚上都不敢过来呢,前面那草丛里便有一大坑,大坑下面就隐藏有一个洞口,是我摸索很久才发现的,我带你过去吧。”
说完拉着张彭祖的手便往草丛中去,张彭祖委实害怕,但被刘病已拉着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过去。
“彭祖你看,就在这里。”
刘病已指着墙角的一堆杂草丛说道,张彭祖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出什么,便说道:“病已,我怎么看不出这里有个洞口,这只不过是一个大坑。”
此时刘病已跳下大坑中,大坑下面满是杂草,还有一些树叶垃圾,在坑的北面有一处大的草丛,刘病已叫张彭祖帮忙拿着他的灯笼,用双手在草丛里用力挪开一块大石头,还真露出一个洞,洞口大概有两尺宽,洞里面黑漆漆的,很恐怖。
刘病已忙招呼张彭祖跳下来,然后一起进洞口。刚开始张彭祖还是有点害怕,不敢进去,刘病已忙说道:“彭祖进来吧,里面是一条暗道,很宽的。”
说完便硬拉张彭祖进去。暗道跟洞口差不多宽,刚开始也是下坡,要猫着腰走,走了大概有丈余后,便是平路,高度也有一人高,类似于博济医馆的密道。上次刘病已自己一人走到这里便不敢再走了,这次又张彭祖作伴,他胆子就更大些,虽然张彭祖是胆小鬼,但多一人的感觉确实是不同。
两人越走觉得越宽,有的地方甚至可以两个并肩走,再走了约摸丈余,忽然照见前面有一岔口,条是继续往右前方,而另一条却是折向右后方。这就让刘病已有点预料不到,但是满怀好奇心的倆少年还是想继续探索下去,于是向着左前方的那条暗道继续走下去。
再往前走两三丈,又有岔口,一条向右前方,一条向左前方,向哪边走呢?刘病已思索片刻,决定向右边继续走下去。走了大概有五六丈远,忽然见到暗道尽头是一扇门,门是紧闭着,两人怎样推都推不开,刘病已心想,这里应该就是暗道的尽头吧,估计门后面便是密室,哪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病已,这里应该是宫外了吧?”
张彭祖还是比较细心,只听他继续说道:“洞口是在宫墙边的,离宫墙也很近,我们进洞口后一直往前方走,早就出宫里了。”
刘病已笑道:“我还以为你怕得不知方向,看来你还是挺心细,现在是尽头了骂我们回去吧,左边还有一条暗道,要不要再去看看。”
“去就去呗,怕什么哦。”
看来张彭祖已经定神不怕了,于是俩少年又按原来折回,走到第一个岔口时又拐向左边。走了两丈多远时,又发现有一岔口,看来北阙墙外真是有很多暗道通往宫中。其实这个不奇怪,当时皇宫与外面有很多暗道想通,也不知是哪年哪位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