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完回到燕国后,朝廷给各封国的告哀诏书才送到。陈完已将长安城内发生的事跟燕王刘旦做了详细的汇报,而当刘旦拿到这封告哀诏书时,心里很不舒服,一脸的不屑,轻蔑说道:“这么小的封函,哪像是诏书,长安城内发生的事是不是真的啊。”
看来刘旦很是不爽,一旁的心腹王孺忙提醒:“燕王,既然是告哀诏书,你也要假装哭几声,最好是设个灵堂,接受大臣的拜祭。”
刘旦一听设灵堂,反而有了主意,忙说道:“设什么灵堂,要就立宗庙。”
“立宗庙?”王孺马上劝道:“自古以来宗庙社稷乃继承人才有资格立,燕王这样无非是摸老虎屁股,你可要三思。”
陈完立马说道:“立宗庙可以试探一下朝廷的意思,本来按顺位是燕王当即位,现在连先皇有没有遗言留下来都不知道,长公主也见不着,什么消息都没有,你们说怪不怪。”
于是刘旦决定派遣中大夫至长安上书,请于各郡国设立先皇武帝宗庙。
宗庙社稷,自古是政权的根本象征,是皇权传承的关键证明。刘旦也太大胆了,如果是他老爹在世时候敢这样上书,早就叫你去伺候祖宗了。面对这样过火的试探,大司马大将军霍光还是很清醒,当然是不同意请求,但也没有做出过激的行动,反而给了刘旦一个大台阶:赐钱三千万,增加封邑一万三千户。
霍光的意思很明显,刘旦你就踏踏实实地在封国呆着享福吧,别折腾了。
刘旦收到赏赐后,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嚣张,大声说道:“本来我就是皇帝,哪要他们假惺惺来赏赐,这就证明他们心怯。”
这时王宫郎中成轸听到燕王刘旦在发牢骚,猜出了他的意思,便偷偷上前跟他说:“燕王,皇位本来就是你的,这个我们都清清楚楚,你现在坐以待毙,不如先动手,主动出击。”
刘旦看了看成轸,问道:“怎样主动出击?”
“前几天齐孝王之孙刘泽和中山哀王之子刘长不是过来燕国看望你吗,我负责接待他们,跟他们交谈中也知他对现在的新皇即位很是不满,燕王可以跟他详细谈谈。”
刘旦思考片刻,便命成轸去请刘泽和刘长过来。刘泽、刘长乃是落魄皇族,跟刘旦交好,本以为刘旦若能即位,他们也有出头日,谁知新皇即位却轮不到燕王,他们也很是丧气,盘算着今后都难有出头日,如今燕王说想要跟他们详谈,便立马赶过来。
刘泽见到刘旦,便为他抱不平:“本来皇位就是燕王的,怎么无端端被人抢去,燕王你可要想办法抢回,我等支持你。”
刘旦听到刘泽在表忠心,忙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早年父皇曾有密诏给我,准我可亲理政事,修饬武备,以防变故;如今新皇立得不清不楚,连先皇的遗言也不肯告知,我们离长安又远,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旁边的刘长也说道:“燕王你举旗,便能一呼百应,我等听你吩咐便是。”
刘旦见他们两人的心都是向着自己,便说道:“还有一个秘密,你们都不知道吧,新皇说是怀胎十四月而生,你们想想,哪有人是怀胎十四月而生的啊,其实新皇并不是先皇所生的,而是赵婕妤与江充私通所生的。”
一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更加兴奋,刘泽高兴说道:“有此等事,那太好了,我将这些整理成文书,让人散布到各郡国去,以动摇人心。”
“如此甚好,刘长你替我拟一道令给诸位大臣,就说先皇有密诏给我,准我在关键时刻可以亲理政事,修饬武备,以防变故;刘泽你就将我说的这些事散布出去。”
刘长点点头说道:“燕王,你可要多招兵马,锻造兵器,方便起事。”
刘泽也说道:“燕王,我先回临淄,招集党羽,备齐兵马武器,我们约定好时间一齐起事。”
刘旦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我们起码要有半年时间准备,那就约定中秋晚上一齐起事,我在燕国,你在齐国,先攻取临淄,待我们会合后一起共进京师。”
于是大家约定好,刘泽便先回临淄。
刘泽走后,刘旦就开始招兵买马,招集各地亡命之徒,充当士卒,又收聚民间铜铁,制造兵器。他还经常亲自出去检阅部队,每出入都僭用天子仪仗,威风凛凛,而随从的左右近臣皆称为侍中,俨然将自己当成皇帝。
郎中韩义见刘旦如此架势,心知他将谋反,便力劝他要三思,谁知却惹怒了刘旦,被他所杀掉。之后又陆陆续续有人劝他,也被他所杀,看来刘旦是铁了心要造反。其实造反是需要极其周密的积累与部署,刘旦手中啥都没有,找的这几个人每个都是落魄失势的小人,这样就想造反,还弄得满街都知道,真是笑话。
这不,麻烦来了。
刘泽回到临淄后,也是很嘚瑟,搞了很大动作,到处招兵买马,招募死士,铸造兵器,明眼人都知道他将要起事。
当时的齐国已被撤掉,改为齐郡,郡府所在地就在临淄,而齐郡隶属青州,青州的刺史部也设在临淄,临淄也就是公孙彧的故乡。
当时刘泽的计划是起事后,先攻进刺史部,击杀青州刺史隽不疑。不过由于口风不实,走漏了消息,被同是皇族的淄川王刘健的儿子刘成知道。刘成素与隽不疑交好,便将刘泽将举事造反并密谋杀他的事跟隽不疑汇报。隽不疑决定先下手为强,趁其不备,将刘泽及其党羽捕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