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了,淮南铁骑是为了帮咱们报仇才去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传言开始在城中盛行。
有道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越到后面,百姓们越觉得这次事件是因为淮南铁骑忍不了了,要去剿匪,而之前这么久都没有行动,都是因为李王府李霄胆小怕事的缘故。
有些曾被蛮匪伤害过的家庭听到消息仰天大笑,感叹天道有轮回,总算有人去帮他们讨回公道了。
嵢州城外围的某家农户。
一个壮汉激动的跑回家,放下锄头,满是泪水的看着床上年迈的老母亲。
“娘,阿弟的仇终于要报了,淮南铁骑全军出动去清除蛮匪了。”那壮汉哭的像个孩子。
一年前,他可怜的小弟出去耕作,他因为需要帮一户大人家打理庭院而没有跟着,结果后来他的弟弟就被蛮匪欺辱杀害了。
他的母亲也遭受巨大打击,从此卧床不起。
他不是没有向李王府喊过冤,也不是没有请求过李王爷帮他报仇。
但那个人不听,他不听。
那是这位壮汉一辈子最为无助的日子,求天不应,求地不灵,他也因为照顾母亲丢了生计,只能靠耕田为生。
现在好了,青天来了,那帮恶人总算要遭报应了。
与此同时,在嵢州城内,许多这样大同小异的事都在上演。
蛮匪侵扰南境多年,所种下的苦果又岂止一点点。
但李霄为了一己私欲,为了顺应叶南天制衡淮南铁骑的计划,从没有提出过剿匪,这让嵢州城的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所谓底层之人,人微言轻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常言道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压抑久了以后就是极度的爆发。
在大仇终将得报,感叹完天理循环,屡试不爽后,百姓们又把这股怨气转移到了李王府上面。
他们恨李霄的不作为,恨李霄没有为他们伸张正义。
尤其是又有新的坊间传言,称李霄是为了利用蛮匪牵制已经渐渐不听他话的淮南铁骑,才放任蛮匪嚣张许久之后,这股怨气慢慢达到了巅峰。
百姓们开始自发的反抗李王府的人,他们聚集在各个地方集会,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四处散布李王府多年累积下来的,桩桩件件的丑事,矛头直指李霄。
李王府内。
啪!
李霄愤怒的把一盏玉器茶杯摔在地上。
“混账!真是混账!”
“祝念到底想做什么?胆敢如此妄为!”李霄自成为淮南王开始就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
他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李忆筎和李莫远没有找到不说,淮南铁骑的山阵营居然没有通过他就自发的发动战争,这让他怎能相容。
更可恨的是那帮刁民,已经开始不服从他的管制了,这样下去这里的一切都要脱离他的控制,他又不能杀光所有不服从的人做孤家寡人,万一漏掉几个,先不说绝对会成为传遍整个大渝的大节奏,摄政王第一个就不会饶了他。
“王上息怒,那位大人可是让您稳住南境局势,等待他抽身前来对付淮南铁骑的,万不能乱了方寸。”一个将领跪在地上,举手谏言道。
他口中的那位大人,自然便是不想打破边境均衡,所以让李霄一直按兵不动的叶南天。
“哼,息怒?”李霄将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你教教本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怎么稳,还怎么息怒?”
“黑风岭的那位是玉麟王的长子,如果祝念杀了他,那么玉麟王一定会来找本王讨要说法,到时候南境争端开始,边境大乱,本王到时候该如何处之?”李霄头疼不已,他现在非常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亲自去军营捏碎祝念的喉咙,他确实没有料到后者如此大胆,会贸然发兵出征。
“不会的,玉麟王世子年少有为,实力极其强大,区区祝念还杀不了他的。”那位将领想了想,又宽慰道。
“是啊,哪怕拓跋昊的军队全灭,只要拓跋昊不死,本王就不必担心西燕开战。”
李霄听到这话才稍稍缓解了一下情绪,他无力的坐了下来,摸着额头喃喃自语:“希望如你所言,若是真到了最后关头,向京城上书报告吧。”
过了一会儿,这个中年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祝念发兵远征黑风岭,那留守嵢州的人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