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原本一派仙气燎然的幽龙谷内此刻却杀气腾腾危机四伏。(
秦欢一身黑色铠甲站在露天圣坛上,发髻高高竖起,洒脱而锐不可挡。而下却是一片乌压压的士兵,步履敏锐,虽众寡但个个都是高手。
“你说你要与他做个了断,我便允你。”白玉竹上前一步,淡笑着撩起她额前碎发:“牵扯到你我二人之事,宁王自不必多手,此刻已经在亭内饮茶。而你,日落之前无论成败必须返程,到时我会跟那五万将士一同迎接你。”
此刻有小厮盛着酒水上前,白玉竹接过将碗递到秦欢面前:“雪儿,我就再信你这一次。“
秦欢面无表情的接过那碗酒,淡淡的看了一眼远处云缭雾绕的高塔。
“儿郎们!”白玉竹又从木盘上拿过另一碗酒,对着台下玩潜水士兵朗声说道:“此次公主首战,也是我白玉一族多年来的第一战,多年来,顾氏小儿欺人太甚,是时候将他们欠下的债讨回来了!”
“讨债!讨债!“底下士兵一高一低的举着武器应和。
白玉竹双手一压,声音这才低了下来。他站在台上看着底下士兵脸上颇为动容:“明日便是我与公主大亲之日,此次大战无论成败,我白某都会在此处摆好宴席等待你们。也请你们务必保护好我的妻子。”
白玉竹向秦欢飘去轻柔目光,秦欢却一眼都无多看。
“必不辱命!”台下士兵庄重回答道。
秦欢此刻只觉得心底涌起一层密密麻麻的恶心,一仰头喝干碗中烈酒,将碗重重的摔在地上,无任何废话:“出发!”
幽龙谷外,一处山坡之上,有人一袭黑衣,双眸若冷刃,直直的插入脚下的深谷之中。
半个月了。他已在此处守候半个月了!自那日谷内便充满了胀气,根本无从进谷,他只能带兵一直在此守候,他相信只要她还活着便一定会有消息。然而这半个月来。整座幽龙谷却是死寂一般的安静,放佛坠入一片雾霾的隆冬地狱,他甚至都不确定谷内是否真的有人。
眉峰含着冰霜,比月色更加清冷的眸子却是笼罩在一层疲惫之色里。只要她还在,他便一直在此处等!
“大帅!“从远处奔来一个士兵,扑通一声跪在了顾离的脚边:”京中特急!“
顾离锐眸一转,淡淡的瞥了一眼士兵,士兵立刻冷汗涔涔。
“下去。”
“是。”士兵颤颤悠悠的退了下去。
京中特急,不看,便可不遵循了吧。此刻纵使万里山河顷刻毁灭。又与他何干。十年了,他绝对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殊不知,此刻几十里开外正有一批训练有素、沉稳有力的队伍默默的跋山涉水而来,他们行走迅速却又一言不发,空气里布满了肃穆而冰冷的因子。放佛一批来自地狱的阴兵,只是看着,便觉得冷到心底,又让人禁不住疑惑到底是何人才配得上如此兵队?
“大帅!!!”山脚又奔来一个将士。
“我不是说了不看了吗!“顾离一个转身,那士兵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回禀大帅,不是的。“那士兵颤悠悠抬头,在顾离冰冷的目光里咽了口唾沫。然后抬头指了指山脚:”山下山来报,一大批我方将士从谷内走出。“
“什么?“顾离一把提起那个士兵的衣领,淡漠双眸一丝欣喜一闪而过:”看清楚了吗?!“
“回大帅,谷内雾气太重所以只看了个大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确实是我方军队的铠甲!”
“下去吧。”顾离放开士兵的衣襟。摆了摆手。他回身皱眉看着脚下瘴气浓重的山谷,远处确实有一方黑色影子悄无声息的漫了出来。
顾离站在山头冷冷的看着,眉头皱成了川字,背在伸手的手拇指却在焦灼的摆来摆去,最终终于转身朝着山下大步走了过去。
“全体集合!”
纵使潜意识里告诉他此番必定有诈。但他的心却迫使他不得不去,即便是入瓮他也心甘情愿。
顾离率领的军队早已将整座山谷围了个水泄不通,然而军队在迅速集结之时,那群自谷内出现的黑衣人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整座军队不由得愕然,再派人搜寻之时,却发现不知何时,那一队士兵竟然早已过了他们的包围圈,此刻正在山谷南侧十里之外的山峰之上了。
“怎么会这样!”顾离啪的一声将地图摔在了桌子上,翻身跨马而上:“追!”
待顾离率军队抵达之时,好像是真的有目的一般,秦欢率领的一万多名士兵直直的站在山峰之上在看见顾离之后扑通一声全部跪在了地上:“拜见大帅!”
一万多人跪在地上死一般的安静,头朝着地下看不清面貌,顾军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虽然人数占了上峰,却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龙成呢?!”顾离高坐马上,下巴尖锐如岩石,半月未见,他竟消瘦如此。
沉默的士兵忽然让开一条缝儿,一人自人群中站了起来,只不过带着斗笠让人看不清面貌,然而在看到那人的衣服和走态时,顾离的眸子还是骤然锁在了一起。在千万名士兵面前,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呼吸没有下马奔去。
不知会有何变,顾离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那一万名沉默不语的士兵,以及最前方那道消瘦身影,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马走来。虽看似不动声色,握住马缰的手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眼看离自己还差三步之遥,下一秒便可来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