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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主宅,宛如一只白色的巨兽,匍匐在望京的黄金地带。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它并非是一栋独立的别墅,而更像是一座微缩的王宫。
环绕着一座古希腊式的花园,整个主宅被分隔为不同的区域,而主房和客房更是处在花园的两边。
方湛以他固有的步调走在前方,穿过花园,越过回廊,却始终没有回望身后一眼。夜空被望京的灯光染上一层微红的颜色,然而所有的喧哗却都被隔离在了围墙之外,一路无声,只听得到军靴与地面的碰撞声,井然有序的回响着。
这一路,方湛都没有回过头。
叶棉的脚步比黑猫还要轻盈得多,像是无声的幽灵,一直尾随着方湛的身后。
虽然客人都走了,可是主宅各处偶尔还是会遇见管家保姆之类的存在。没有经过特定的训练,虽然尽可能的不打扰到主人,但这些仆从的脚步声还是难以掩饰的。
然而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方湛觉得连这些人的脚步声都稀疏了很多,就算有,也离得远远的,而且仿佛是受惊的小动物,微微的停顿之后,便是仓促的逃离,直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耳畔。
他看不见的是,叶棉正缀在他身后,忽远忽近,眸色血红。
每当有多余的存在出现时,叶棉总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威压,血色的双瞳凝视着某个方向,硬生生的将人给瞪走。
不过她刻意绕开了方湛,所以一直没有回头的他,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却并不知道叶棉的小动作。
提供给客人的住所,一楼是存放杂物的地方。二楼才是供人居住的房间。
方湛一直走到二楼的尽头,挑出印象中最大也是家具设备最全面的房间。房卡就放在门口的插槽内,方湛抽出半透明的卡片,在门上轻轻一刷,客房的大门便悄然的向一侧滑来,缩入墙内。
他两指夹着房卡,刚转过身来,打算简单的告诉叶棉用法,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却涌入鼻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棉便悄然贴在了他的身后。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方湛微微拧着眉头,垂眸看着凑到自己的脖颈之间、且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叶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此刻的叶棉。当然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她只是喜欢方湛身上的味道,觉得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熟悉又充满了魔力,让她不由自主的靠近。
方湛退后的这一步,将这股气息也连带着拉走。叶棉对他这样的行为十分不满。为了抑制他继续逃窜,直接将他按在了靠门的侧墙上,同时上前一步,跨过门槛。
感应到门外已经没有了客人,缩在墙内的房门,自发的又滑移了出来。将整个空间封闭。
“你……”叶棉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迷蒙着抬起,描摹着方湛的轮廓。“在诱惑我么?”
一股浓重的酒气喷在方湛的脸上,整个房间灯光大开,他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叶棉领口不小心散落的点心渣子!
——这个酒鬼!
当初还可以说是本能占据了身体,可现在她都已经觉醒了。就算喝醉了也还保有自己的人格,可为什么酒品还是这么的差劲?!
酒量倒好像见长了一点儿。可这除了让她身上的酒气更重,还有什么其他的好处么?!
方湛头顶隐隐有青筋暴跳,闭了闭眼,一把推开她。然而推开之后,却是拽着她的手腕,直接将人关进了卧房内置的浴室,一把关上了浴室的门,转身就打算快步离开。
开始被拽住手腕的时候,叶棉还有点儿不明所以,所以只迷迷糊糊的跟着他的动作。
可一旦方湛要离开,她的反应速度就一下子上来了。
方湛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浴室门便拉开一条缝隙,一只素白的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的衣摆。
下一秒,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便将他拽了进去。他刚想反手抓住那只捣乱的手,叶棉却又先一步察觉到了,飞快的放开。只是他尚未来得及定下身,方才退走的那只手却又勾住了他的后颈,而另一只手拽住了领口的领带,直接勒着人的脖子给拉到了自己身边。
彼时叶棉的身后一片空落落的,为了方便施力,她拽着方湛退走了两步,靠在了身后冰凉而光滑的墙面上。
叶棉拉着领结的根部,方湛却伸手撑住了墙面,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僵持的站在那儿。
“哗——”的一声,冒着蒸汽的热水从头顶淋下,悬在头顶的莲蓬头突兀的开始工作。
热水浇在脑袋上,顺着发丝滑落,也淅淅沥沥的打在脸上。
叶棉方才撞上墙面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在意身后的淋浴开关,因而一不小心就撞了上去,将莲蓬头给打开了。
哗啦啦的热水落在浴室的地砖上,随着地砖的纹路开始向四周蔓延。蒸腾的水汽翻涌着,不多时,整个浴室都被一片浓郁的雾气给笼罩了。
滚烫的热水落在方湛的头上、脸上,顺着笔直的脖颈淌进衣领,将方湛从内到外都淋了一个通透。
皮肤被浇灌得发烫,就像是被蒸熟的虾子,方湛的面上,渐渐浮起一层粉红的颜色。
他的领结被拉扯着,只能微微低下了头,两个人的距离离得极近,鼻尖都快要抵在了一处。
方湛甚至隐约的感觉到,周围唯一冰凉的所在,便是与叶棉接壤的地方。
同样是被热水淋透,叶棉轻薄的礼服紧紧的服帖在身上,隐约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