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那是敲门声吗?还真是不客气呢。
男子对那声音嗤之以鼻。
警笛声鸣响着。
类似电子喇叭的东西里正发出嘈杂不堪的怪叫。
天晓得那些穿着制服的家伙嘴里都在吼叫些什么鬼东西。
凶手——
投降——
包围——
之类的。
语无伦次。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
无知而愚蠢。
叮当——
餐具碰撞的声音。
准确地说,那是酒杯吧。
难得一见的价格昂贵佳酿被洒在了地上。
这是仪式,没办法的事情。
敬父母。
父亲是一位出色的木匠,这间作坊就是父亲留下来的。
啊,父亲唯一能为儿子留下的,就是这间作坊了吧。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已足够。
年纪轻轻便辍学继承家业了。
究竟是幸或不幸?
母亲也去世的那样早。
好怀念母亲的怀抱。
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人呢?
本以为,女孩就是生命的全部了,宛若秋天的蝴蝶一般,就算秋风再冷,也要简强迪活着,那是唯一的希望之光。
然而,怎么就消失了呢?
到哪里去了——
离开丑陋的现实——
飞到美丽的地方去了吗?
一定是的,也只能是如此罢了。
自己将永远与她诀别。
能做的只有祝福。
仅此而已——
然而却又如此的不甘心。
那个午后,偶然被朋友推荐,去参加了那个手工艺品集市——
那一定也是命运的安排。
自己,与那个女孩邂逅了。
——秋蝶,是你吗——
神圣的微笑,不可能是别人。
是她是她是她是她——
她果然是,化茧成蝶,成为自己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了。
——好可爱的蝴蝶,你刻的吗——
听到那声音,简直就是不真实的幻境。
那就是秋蝶,没错的,那就是她。
——我可以请你多为我做几个吗?有这样的要求真是失礼,不过我也会报答雕刻家先生的,不如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女孩称自己为“雕刻家先生”。
——送你一个打火机作为谢礼吧,不过要少抽烟哦——
不会错,那便是秋蝶,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罢了。
不管是什么理由,自己都不会追问,那是秋蝶的秘密,永远正确的秘密——自己,永远都会为之保守。
——我想要一套,你,亲手打造的木制家具,一整套哦,就像结婚时要定制新家具的那样的——
彻夜赶制,不眠不休地——
然而自己却丝毫也不感到疲惫。
真是神奇,难以置信的力量,究竟来自于哪里呢?
那一天——
气氛有些古怪。
别墅里居然有其他人在的样子,然而——
——我杀了人了——
女孩靠在房间的角落,脸色像纸一样苍白,浑身颤抖,满脸泪痕,双手在痉挛般地乱抓着自己漂亮的头发。
房间的另一端,倒着另一名女子——
那简直是——另一个秋蝶啊!——
自己在一瞬间明白了。
然而能做什么呢?
安慰女孩,但是——
——我不想这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一开始就不该这样!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我好自私,好自私——为了自己虚幻的幸福,占有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别人的手中夺走了一切,包括,生命——
歇斯底里。
难以理解的癫狂。
混乱了。
然而——
女孩吞下了什么东西——
疯也似的飞奔过去,但,为时已晚。
——我是个坏女孩,不值得,你爱——
眼泪。
哽咽声。
浑身颤抖。
不允许——
不可以死,明明还没有举办婚礼——
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没错,还没有死,只是昏睡了而已,要救她——
那边的尸体——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女人吧,她不出现就好了。
这间别墅——
多余的东西,本该属于那女人吧——
没错,一起烧掉好了——
——秋蝶,只要有成刚就足够了——
就用那个礼物终结一切吧——
——成刚,只要有秋蝶就足够了——
不和谐音继续鸣响着。
男子不予理会,只是径自端起一对酒杯,走向房间的一角——地毯已经掀开了,那里有一个方形的可容纳一人的洞,一架梯子仿佛正在那里招手。
那下面,是天堂,还是地狱?
地下室的中央,围绕在无数诡异的烛光中间的,是一座棺材——那是男子无比细致地,亲手打造的。
——她静静地躺在棺中,身披着美得让人窒息的洁白婚纱,乌黑的长发从圆浑圆的双肩轻轻披下,毫无血色的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宁静而安详,令人感到她似乎随时都会醒来——睫毛长长的双眼会再度闪耀迷人的目光,血色的红唇会再度张开吐出轻柔的话语——可是她,再也不会醒来,正如胸前那束行将凋零的红玫瑰一样。
——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男子倒在了她的身边,只有那里,是地狱中的天堂。
——男子的脸上,竟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