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所以,为了更多人的幸福,而牺牲一部分人的幸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得到幸福,是无法办到的啊,因为人们总是会为了让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幸福,而去,在各种意义上,伤害别人呢。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说得难听一点,我们平时所见的和平,都只是互相妥协或者一方认输而达成的啊。”
“这个世界明明……”
“没有这么糟对吧?当然啦,因为这些东西,都被封闭在现代人的法律和道德约束下,不会轻易爆发啊。可是,这些矛盾的种子,却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萌发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
“要么选择妥协与原谅,要么就反击,就是这么回事啊。社会必须通过剥夺少数‘坏人’的幸福来保证多数‘好人’的幸福啊。”
“那……”
“你认为,杀人是正确的吗?”
“杀人,怎么可能正确?”
“没有正确的杀人吗?”
“不……”
“死刑,是正确的杀人吗?”
“……”
“与生一样,死也是人世间最神圣的事件。这是最终的判决,你知道吗?”
“最终的……判决?”
“对,人世间,只有死才能消弭一切,只有死,才能结束一切,死,是最后的终结,是对罪恶最后的制裁。”
“杀人是对生命的不尊重,就算是法律允许的制裁行为……我们也不应该轻易使用死刑不是吗?毕竟制裁的手段还有许多……”
“当然,但是都无法彻底解决问题不是吗?不彻底的制裁是妥协的结果,是为了大家都能得到幸福,不,不如说是为了不至于让大家都不幸,才那样做的。把犯人丢进监狱,失去亲人的受害者家属就能变得幸福吗?许多人离开监狱还会继续作案不是吗?最终的,最彻底的制裁,只有死。”
“我不喜欢,不要说了!这就是……杀人的理由?”
“嗯,结束一切,给罪恶与仇恨以一个彻底的终结,所以,罪大恶极者,必须死。但,平凡的人并没有至高无上的制裁的权利,因此必须为自己的制裁付出代价,亦即终结一切的,最后的制裁——”
“为什么?这样就能让人幸福了吗?”
“这样,就可以避免更多的不幸。嘉铭,没必要自欺欺人呀,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许许多多的人类生命遭到剥夺,而只要是你不了解的,你就并不会特意地去了解,或者去为之辩驳呀。”
“不错,我……”
“人类的生命固然值得尊重,但是那些供人们食用的家畜们又如何呢?你开心地吃着肉类食品的同时,也会为屠宰场中的它们的不幸而感叹吧?但是你会因此反对人类吃肉吗?不反对才是正确的吧?但从生命的尊严或意义的角度上来说,它们与人类有很大不同吗?它们的生命,就不值得尊重吗?如果人们能够坦然地为了多数人的幸福杀死其他生命,又为什么不能为了多数人的幸福而杀死人类呢?”
“这是……诡辩!杀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
“嘉铭,你有没有杀过人呢?”
突然间,头痛,快要裂开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
“嗯,根据定义,你确实没有做过,但,定义也是人类自我束缚的工具吧,真实的世界是这样界限分明的吗?到底什么程度上的剥夺了一个生命体生存的权利,才算得上是将其杀死了呢?”
“我……”
“是吧,你也想起来了吧?没有什么好自责的吧,想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剥夺其他存在的幸福,生命本来就都是这个样子啊。”
“啊啊——”我痛苦地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