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后见众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手上的奏折一拍,
“是否都无本要奏了?”
“还是你们今日不宜上朝?”
文武百官见陈后动怒,齐齐跪道,
“微臣惶恐。”
陈后起身,冷声道,
“退朝!”
本来朝会已经上到了尾声,没有几个本子要奏了,陈后见众人都心不在焉,干脆结束了朝会。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文帝起身,毫不在意地走下台阶,百官将千岁放在万岁前面,已经二十年了,他亦是已经习惯。
———
江若弗醒来的时候,明云罗正坐在一旁绣衣裳,而小玉和江怀隐在院子里捡树枝玩,鸣笙则替明云罗绘花样子。
一如往常。
几乎要让她以为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只是看见身上的伤口,却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见她醒了,众人放下手上的东西,聚来看她,江若弗不解道,
“我是怎么回来的?”
鸣笙支支吾吾。
而小玉果断道,
“是宫里送小姐回来的啊。”
“听说是太后娘娘又传召您了,这也真是的,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宫里就带走人了,害我们好一通担心呢。”
江若弗讶异地看向鸣笙,鸣笙只是示意她,不要多言。
鸣笙道,
“这哪怪得了小姐,毕竟是太后娘娘传召,若是不希望旁人知晓,那也是不能违逆的,既然小姐平安回来,小玉姐姐也不必气了。”
明云罗拍了拍江若弗的手,
“你回来就好。”
“太后娘娘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江若弗看了鸣笙一眼,鸣笙并没有提醒她什么别的,江若弗随口道
“左不过是太后娘娘觉得女儿有眼缘便聊了些家常,没什么。”
明云罗不知太后经常传召是福是祸,只能叹了一口气,希望是福气罢了。
待夜深了,江若弗坐在院子里,
“是世子将我救出来的吗?”
鸣笙道,
“是,只是世子担心您一天一夜没有归府,会有损声誉,只是嘱咐说是太后传召,其余的,想必世子已经安排好了。”
江若弗追问道,
“那东平郡王呢?”
鸣笙道,
“昨日东平郡王被数位苦主一纸诉状告上公堂,大多是强抢民女,而御史台和尚书台也齐齐参了东平郡王一本,现在东平郡王已经被下狱收押了,太后娘娘对此勃然大怒,现在东平郡王府已经封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依照世子所言,东平郡王会被褫夺封号,贬往蜀地,终身不得归上京。”
江若弗仍旧心有不安,也有困惑。
东平郡王,似乎是和姨娘有一段往事,东平郡王还说什么公侯不认她,他也依旧要履行婚约。
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她记错了?
江若弗想得脑袋疼,索性不想了。
鸣笙缓缓道,
“殿下这一次拿出了所有后手,为小姐报了仇,往后殿下若要再对付东平郡王,只怕就有些难了。”
江若弗诧异道,
“殿下?”
鸣笙忘了江若弗还不知道此事,
“就是世子爷,听闻现在朝中文武百官都称呼世子一声殿下,太后娘娘也默许了。”
“往后,世子恐怕是大昭名副其实,首屈一指的一位殿下了。”
江若弗坐在亭下出神。
大昭首屈一指的殿下。
谁都不明说,可谁都清楚这意思。
太子…殿下!
江若弗开口道,
“这对世子来说,或许是好事吗?”
鸣笙笑道,
“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江若弗却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不是好事,仅仅殿下二字,很有可能会将世子推向一个更危机四伏的境地。
她心中不快,慢慢在内史府的后花园独自走着,却迎面碰见了江兰潜。
江兰潜看起来很狼狈,脸上还有两道划痕,走路的时候略有不便,想必是受了家法。
毕竟江氏清流门庭,最厌恶的就是偷奸耍滑的奸邪之辈,更何况伤的是江桑,不可能轻轻揭过。
就算是大宗府邸不惩处,内史府也姓江,家法一样,江伯启因为姓江,被朝廷众人推为清流之首,为了防止名声有碍,不可能不惩罚江兰潜。
江兰潜路遇江若弗,江若弗要错身而过,江兰潜叫住她,
“江若弗,你是故意的吧?”
江若弗停住了脚步,
“何出此言?”
江兰潜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竟是如此容易就陷入了旁人的陷阱里,
“你若是无意,为什么随身带着那卤水,你若是无意,为何用银筷子?”
“这不就是要保证你来揭穿我的时候能随时为自己解围,也不受我所换糕点的影响,防止我换的糕点有毒而让事情愈闹愈大,让你惹了一身骚,造成后果无法弥补。”
江若弗转过身来,正视着江兰潜,
“之所以带着卤水,是因为怕会临时没发现鱼刺未融,用银筷子,是因为木筷子会破坏糕点的味道。”
“一切都是你自己所为,与我何干?”
江兰潜笑得阴翳,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害我生生受了二十板家法,临近秋猎遴选,我也没办法争取了,你现在开心了?”
江若弗忽然笑了,江兰潜警惕起来,
“你笑什么?”
江若弗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