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滕和黄斌从西农复试顺利归来。
两人在归途中约定,如果只有一人录取,另外一人也放弃读研。
这个约定在外人看来是个玩笑话,但对他们两人来说,是认真的。
眼看离毕业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毕业分配和研究生复试过关是大家关心的焦点。
这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半年前,华农著名昆虫学家姚康教授相濡以沫的夫人去世。
姚教授忍着悲痛,带病坚持为学生上了半年课。
前不久,突然因病离世。
就在大家悲痛地参加完追悼会之后,发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邵丽的研究生导师过世,她面临失去上研究生的机会。
班上的同学四处奔走,呼吁学校把招生名额更换到昆虫生态学李教授名下。
夏滕也找到系领导和李教授,想努力挽回局面。
最后以失败而告终,邵丽失去了当年上研究生的机会。
这对邵丽是个巨大的打击,也在夏滕和全班同学的心里留下了遗憾的阴影。
面对即将来临的毕业分配,大家是既高兴又惶恐不安。
对即将出现的无法把控的变故,曾经的天之骄子们一个个是寝食难安!
于是,他们掏出兜里那可怜巴巴,仅有的一点钱,拿去买酒,把自己暂时送入那晕晕乎乎,飘飘欲仙之境,让自己的思绪得到片刻的宁静。
五月下旬的一天中午,天气十分炎热。
寝室内那掉在屋顶上的像随时都有可能飞旋而下的破旧大吊扇,叽叽嘎嘎地响着,驱赶着室内的酒香味,送来些许清凉。
夏滕寝室的七个铁哥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喝着酒。
他们今天准备对三瓶白酒和一瓶红酒发起进攻。
七个人分成三组。
第一组,彭大华,齐向,钟天。
第二组,张平,黄斌,丁庆。
第三组,夏滕。
规定每组人员在同一时间内,喝完同样多的酒。
测量仪器是一个从实验室“借”来的五百毫升的大量杯。
论三个组的实力,基本是旗鼓相当。
钟天基本不能喝酒,丁庆只有一两的酒量。
大家在友好和睦的基础上,都想着把对方灌醉。
喝酒开始后,一边喝着,一边痛快地东扯西拉的聊着。
“诶,我们寝室七个人,就有四个考上了研究生,值得庆贺!来干杯!”
“是啊,只有三个人要分配。”
“齐向肯定是留江城了。”
“随便,到哪里都可以。来,干杯!”
“还随便,你老乡一定会照顾你的。”
系里熊书记是他乡里的叔叔。
“没关系,听说我们这一届分配的位置都很好,基本没有分到县城的。”
“咦!对了,今天让夏滕寄毕业论文是怎么回事?!”
原来,今天系里通知夏滕,西部农学院要求夏滕把毕业论文寄去。
“肯定是复试出了问题!”
“就没有要黄斌的论文,黄斌肯定没问题了。”
夏滕对这一消息的预感明显和其他同学不同。他觉得自己的复试无可挑剔。
但有一个情况让他很不解,学校其他所有参加复试的同学都没有要求提供论文。何况大多数同学根本没有论文。
所以,他也一时感到了惶恐不安。
因为,夏滕和黄斌两个人,其中有一人落选的机会很大。
同学们都猜测是夏滕出了问题。
夏滕心里觉得是黄斌出了问题。
“没事,反正我上不了,黄斌也不上的。我们都等着分配吧。”
“你分的位置肯定很好!”
夏滕自己也有信心,能分个好的位置。
那个年代大家都穷,没有钱去送礼找关系,更没有找关系走后门的意识。
比较原始的原汁原味的社会风气!
分配都是按学习成绩和能力表现以及家庭情况来综合考量决定的。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等到夏滕在大学教书的时候,分配就演变的一塌糊涂。这是后话。
“来,来,来!——为大家都能分到一个好的位置干杯!”
彭大华只知道干起哄。他一点也不着急,复试也没有参加,因为他是报考的他老爸的铁哥们的研究生。
大家知道,他是十拿九稳。
三瓶白酒下肚,大家已经把不住嘴了。
丁庆吐了,接着齐向吐了……
室内空气中一下子弥漫着酒臭熏天的味道!
这时,门外走廊里出现骚动声。
“彭大华!彭大华!——要把走廊厕所和寝室打药灭蚊子了!”
传来系书记那威严的声音。
“不好,吴书记来了!”
学校是不许学生喝酒的!
彭大华赶紧跑到门外,顺手机灵地锁上了门。
“所有同学都要出去,打蚊子的药有毒。——咦,这个寝室门怎么锁起来了?!——他们都出去了!——真的出去了?!——真的出去了!他们都到山上乘凉去了!”
彭大华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不行,快叫他开门,我们要被药熏死的!”
“不能开门!书记在那里,看到我们寝室这么一塌糊涂,一定会开全系大会批评的!”
夏滕打开了后面靠桌的窗户,窗户外面是树林掩蔽的辛巴山坡。
夏滕爬上桌面,走上窗台,纵身一跳,稳稳落到两层楼下面的草坡地上。
其他几人也担心彭大华会打开寝室门,被人发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