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滕告诉我,五十年前,这件糗事是他和桂平之间承诺保守的秘密。
当时,桂平告诉他:“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以后,跟谁也别提起,要彻底保密!”
“拉勾上吊,一百年都不变!”
五十年过去了!他听说什么法有规定,五十年过去了,任何秘密都已经不是秘密了,都可以公开了。
他是个一惯遵纪守规的人,所以,他在此慎重公开,还原历史真相于后世!
桂平一直都是夏滕班上的班长。他父亲是一场二队的书记。他作为有点背景的人,为人十分低调。英俊潇洒的身影里,总是显露出一副和善的面容。
在他安安静静的眼神里,对夏滕的优异学习成绩有着不言而喻的羡慕好感。因此,两人在彼此的羡慕中,成为了好朋友。
一次的逃课,让夏滕彻底改变了对他的死气沉沉的温静性格的看法!
当时,学习成绩不是被推崇的年代。也没有升学考试的压力。但学生们之间无形当中形成了一股浓浓的风气,就是比赛谁到学校最早!
住校的老师们头疼不已。一清早要爬起床去为早到的学生们开门。
前天早上五点,昨天早上四点,今天早上三点就听到了叫门声!
七五年初冬的一个早上,夏滕二点半就起床。母亲毫无怨言地跟着起床,把昨晚剩下的白米饭,放点盐加点油,用柴火烧起锅,炒一炒,很快送到了夏滕手上。
夏滕还没品尝到油油饭的味道,就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
他背上,和村里的几条杂毛狗们,一起跑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门口,晨雾里依稀看到桂平和几个同学站在大门前。他们骄傲得意的面容,已经穿过晨雾,侵入夏滕的脑海。
“哈哈,今天我们二队的来得最早。你们在睡懒觉啊?!”桂平得意地笑道。
“门都没开?是哪个老师值班,怎么不敢叫门?”夏滕问道。
夏滕知道,桂平温和的性格,是不敢去拍打叫门的。
“太早了,叫也不会来开的。”桂平兴奋地说。他返身往大堤上走去。
学校大门正静静地立在大堤脚下。
夏滕也跟着桂平来到了大堤上面。
大堤上是农场唯一的汽车道路。
这时,一辆解放牌汽车从场部方向驶了过来。远光灯照得大堤雪亮。
桂平和夏滕的身影,清清楚楚聚焦在汽车的灯光中。
车在他倆身边哧的一声,停了下来。
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熟悉的面容从车窗伸了出来。是桂平哥哥的初中同学,也是夏滕三哥的初中同学桂江。他不爱读书,初中毕业后,凭他老爸的关系,当了一名让人羡慕不已,了不起的解放牌汽车司机!
桂平的哥哥也是三哥班上的班长。他们在总场学校读高中。
“我去大别山拉木材,你们要不要去玩啊?!”桂江和蔼可亲地问他俩。
坐汽车当时是非常稀罕的一件十分了得的事情。别说坐汽车,坐坐铁牛拖拉机也是很奢侈的。夏滕的梦想就是长大后,当一名手扶拖拉机手。
桂平高兴地爬上了汽车。他一招手,夏滕也跟着班长稀里糊涂爬上了汽车。
他心里嘀咕:“今天不上学了?”转念一想,“有班长顶着,我担心个球!”
他立马对桂平另眼相看,改变了桂平在他心目中胆小温顺的形象。
汽车嘀嘀,闪耀着大灯,在大堤坑坑洼洼的土路面,高高在上地向前冲去!
俩人飞了起来,飞向陌生的一个叫做大别山的远方!
汽车很快来到一座大桥跟前,那是当地著名的县城大桥,横跨在主水河上,把县城和农场连接在一起。
汽车飞奔到桥面,可以清晰听到桥下晨昏中,河水冲击石桥墩的踹急声。
车一过大桥,进入到另一个路面的世界,汽车在光滑平整的柏油路面上飞驰而过!
穿过了县城,汽车往三十多公里的大别山挺进。
俩人在车上,开始还兴致勃勃,迎着风,看着路两边的风景,数着呼呼往身后急去的一颗颗行道树。
路面越来越平稳,风越来越大,身上越来越冷。桂平首先坚持不了,蹲下身子,卷缩在车厢的角落。
夏滕突然打起了喷嚏,鼻涕流了出来。他赶紧投降,龟缩到车厢的另一个角落。
俩人从得意忘形的兴奋中醒来,逃学的忐忑不安的失落感随着寒风迎面袭来。
俩人卷缩在两个角落,各怀忐忑,相视无语,尴尬的苦笑着,等待到达终点。
汽车终于停在了一座山脚下的木材厂。
俩人又像越冬后的青蛙,重新跳了起来。
“你们可以去山上玩,但不要跑远了。一个小时吧,我们木材就可以装好。”
桂江让他俩去山上玩。
俩人很快把忐忑不安扔在了脑后,飞跑着,从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小的山路,爬到了山顶。
山那边有波光粼粼的水库和好看得不得了的风景。俩人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长大的孩子,不太懂得山的风情。
俩人放弃了风景,很快对那枞树上的枞果感上了兴趣。
山上全是清一色的枞树,树上刚成熟的枞果,呲牙咧嘴地点缀在针状叶形成的绿色圆盘之中。
他俩比赛似的跳跃着,伸手将够得着的枞果摘下来。
不一会,俩人的衣兜里装满了精心挑选的枞果。每个枞果不老不嫩,鸡蛋大小,褐色,手感不太扎,轻重合适。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