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个小时之前离开了魏德金探长。他不得不匆忙结束和我们的会面,因为在泰晤士河上打捞尸体也是他负责的事情。
“伦敦是一个神奇的城市。”走出苏格兰场的时候,欧文说神奇的城市里会发生神奇的事情!不明白这一点的都是笨蛋或者瞎子!”
“说得太对了。”我忍不住冷嘲热讽。
“我们这一天会很忙。我们的朋友拉尔夫要先尝试找到那个神秘的地点,然后我要去找一个老朋友——是地图领域的专家比任何人都更熟悉伦敦。如果连他也不能提供和那条街相关的信息,我真不知道能向谁求助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怀表,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时间,“现在刚九点半……还太早。我建议先去欧德街的酒馆,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最终回到理智世界的地点,你们说怎么样?”
于是我们去了欧德街,几乎是一通乱撞,因为从第一个路口开始拉尔夫?蒂尔尼就显得犹豫不决。到了第二个路口,他就宣布说那些房子和小巷都极其相像;到第三个路口,他耸耸肩,还是随意选择方向。
“真糟糕,您没有记住那个小巷入口处的酒馆的名字。”欧文有点儿责备的意味,因为他刚才脚下一滑,差点儿在湿漉漉的石头路面上摔倒。
“我知道…”
“也许您的潜意识注意到了,再想想…”
“不太可能。因为那家酒馆里面灯火通明,在黑暗中非常耀眼。”
“我们刚才已经看过五家酒馆,按照您的说法,每一家都可
能是克拉肯街口上的酒馆?”
“只有三家酒馆的入口在拐角处。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酒馆就是门在拐角位置一这是我能够肯定的唯一线索。”
“哎呀,”欧文叹了口气,“这么点儿信息可不够。通常的酒馆都是把入口放在拐角处,按照这个条件,这附近有好几十家符合的酒馆!”
“别忘了还有广告画。”我提醒说,“配合广告就能排除绝大多数。你们都忘了那个广告板吗?”
“我只记得是色彩鲜艳的广告。当然,如果我再看到那个广告应该能认出来……”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符合条件的酒馆。”欧文不耐烦地打断我,“我说拉尔夫,没有其他细节了吗?也许你记得房子的入口?”
“没用的,我保证。这些房子都很相似,毫无区别。”
“干道也没有可以辨别的标志?”
“很难说,”拉尔夫?蒂尔尼懊恼地观察周围,“就像刚才提到的广告,如果看到了,也许能感觉出来……”
在随后的一小时里,我们的美国朋友没有任何发现。按照欧文的说法,我们勘查过的范围最多是可疑范围的十分之一。我们只是根据年轻外交官的感觉随便乱走。如果要保证效果,应该进行细致而严密地地毯式搜索。
这种徒劳的乱撞让我们都心灰意懒,我们回到了市中心,在石厅酒店吃了午饭,然后拉尔夫?蒂尔尼去美国使馆,把难题留给我们。
“我感觉这件事情让他慌了手脚。”我接受了欧文递给我的雪茄。
“您呢,阿齐勒?”
“有点儿,但是我们算久经沙场!”
欧文微微一笑。
“不要低估我们的朋友拉尔夫。他是一个很机灵的家伙,甚至可以算出类拔萃。他曾经在女人的游戏上赢过我!”
“难道说,他的笑容比您……”
“阿齐勒!我是说跳棋!老天爷,您怎么老是往歪处想?是因为我经常接触女人?”
“我想是的。”
这时正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去前台索要钥匙,欧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然后他叹了口气说:“阿齐勒,别对我要求太高。我会尽力而为。没有人能做到尽善尽美,就算最了不起的美学家也不行。我忍不住会利用周围的便利条件获取少许私利,尤其是像眼前这样的美妙身材和优雅举止。”
“您最好集中精力处理我们目前的难题。对了,您还没有向我提供您的第一印象。”
那位公子哥侦探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愁容,不过他想了想之后就郑重其事地说:“从女人下手……”
“红衣服的女人,打算带顾客去天堂的女人?”
“是啊,她也是其中之一。不过我认为红衣服的女人不容易找到。我打算先研究魏德金给我的档案。我刚才草草地看了一遍我注意到一张照片,是不幸的贝克先生的女儿。她长得很俊俏……”
“那么你打算先询问漂亮的女人。”
“那还用说。她已故的父亲留下的信息相当重要。不过,首先我们去找艾里?帕斯摩尔,这会儿他的商店应该开门了。”
地图商人的店铺在一条狭小街道的阴暗角落。稀疏的阳光照在满是灰尘的石砖地板上,然后反射在成排的大开本地图册的金色书籍上。艾里?帕斯摩尔是个驼背的老头,似乎一辈子都背负着店铺里所有书籍的重量,再也直不起腰了。他有着尖鼻子,长长的灰色胡须,圆形的镜片后面眼神闪烁,他的声音颤抖,但是信息还算准确。
“克拉肯街?”他重复着欧文的问题,“当然了,我有印象报纸上还提到过,是哪份报纸来着?”
“《泰晤士报》,去年的事情。”
“是啊。我感觉那个记者在添油加醋。”
“您能够告诉我们更多的信息吗?”欧文显得不耐烦,“准确地指出这条街道的位置?”
老人摘下眼镜,笑着说:“恐怕不行。那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