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很震惊。显然，某人的死对这位前辈而言是个完全无法接受的事实。
显然，这位老前辈清楚，对于他们的世界来说，苍生剑豪意味着什么，苍生剑豪的死又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整个世界将永无希望。
意味着，他身后的那个魔物，永远地占领了他们的世界。
这些，无论是对于一名剑豪、一名长辈，还是一名普通的老人来说，都是莫大的悲哀。
更悲哀的是，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这位老人却只能有知晓的权利，却没有为此痛苦的权利。
哪怕是流一滴眼泪，或是斩身后的魔物一刀，以他现在的身份都是做不到的。
当一切都被人撕碎，化作泡影，自己却只能徒劳地站在原地，听任差遣。
所谓绝望，莫过于此。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狂暴体面色阴沉，锋利狂暴的刀意从其体内不断涌出，割得戴维皮肤隐隐作痛。
单凭溢出的意念就能达到如此强度，狂暴体生前强大，可想而知。
“戴维，叫我戴维就好。”戴维心头一惊，连忙回应对方。
“戴维，戴维......”老前辈默念了两遍，加深了自己的印象。
随后，老前辈便收回了自己的刀意，皮肤上传来的割裂感也成功从戴维身上离开。
然而，在戴维的感知中，这位老前辈的气势，却反而变得更加恐怖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只是个无意识的黑洞，那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刀。
虽无声色，但那份蓄势待发的锋利，让戴维感到更加危险。
紧接着，在戴维凝重的眼神下，老前辈还是说出了戴维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很好，戴维小子，拔刀吧。”
戴维：“Σ（?д?lll）”
“到底，还是逃不过这场战斗吗……”戴维苦笑了一声，默默地拔出了无幻，摆好了迎战的姿势。
“混账！看看你这副未战先怯的样子，还算得上是名剑士吗？！”老前辈怒道：“身为剑士，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要拿出必胜的信念和不败的斗志！
像你小子这样，面对一个早已死掉的老头子都被吓破胆的胆小鬼，在我们那个时代可是会遭人唾弃的！”
“嗯，别的不说，看这架势不是挺像模像样的吗？实力还是不错的啊。”老前辈嘴上毫不留情，心里却对戴维相当满意：“看得出来，是个相当有天赋的小子啊。”
在老前辈心里，戴维还是很不错的。哪怕是从小修行到现在，能有这种水平也是相当不易。
至少，这种速度比起他来说已是超出些许，或许只有汉川龙马方面能比戴维做得还好。
戴维的天赋，毋庸置疑。
如果让他知道，戴维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长到了现在的程度，那他必将更加惊讶。
因为，这份天赋哪怕和汉川龙马比较，恐怕也是只强不弱。
当然，老前辈也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越天才的选手越需要打压，否则天赋卓绝带来的傲气早晚有一天会毁了他们。
更何况，剑道修行越到后期，心的境界就显得越发重要。
而这，显然不是天赋高就能带来的，而是需要各种各样的磨砺与苦难，在阅历中慢慢沉淀成长。
所以，老前辈看了一眼戴维年轻的外表，便立刻判断戴维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因此便下意识地打压了一番。
可他却不知，对于戴维这个已经“死过两次”的男人来说，傲气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至今为止，正面虐过戴维的人可谓是数不胜数。像“不知名的五位英雄”也好，苍生剑豪也好，或者是勒萨也好。
这些人，无疑都给戴维带来过绝境级的危险，其中一个更是干脆地杀死了戴维。
在这层层打击下，戴维要还能滋生出傲气，那某种程度上反而是种强大了。
老前辈这一手屡试不爽的打压手段，在戴维这里，显然不太实用。
只见戴维面对老前辈的质问，不仅没有丝毫羞愧，脸色反而变得愈发平静下来。
他清楚，无论自己的剑道是否有问题，那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
只要展开了战斗，他要思考的就只有，如何用手中的利刃斩断敌人。
恐惧？踌躇？那些是战斗结束后才需要做的。
现在考虑，为时过早。
“喝啊！”戴维大喝一声，脚下瞬间提速，飞步冲到了老前辈面前，手中利刃如索命恶鬼般斩出。
“来得好！”面对斩击，老前辈丝毫不惧，反而夸赞了戴维一声。
“这气势，看来你不是个只知道埋头修炼的小娃娃！”老前辈抬起黑刀，也不将刀拔出，而是直接带着刀鞘挡住了戴维的斩击。
咔嚓～
一声脆响过后，黑刀刀鞘承受不住戴维的斩击，寸寸碎裂开来，化为了一片齑粉。
而一柄通体漆黑，隐约还能看见无数裂痕的长刀，也终于映入了戴维眼帘。
铮！
刀意扫过，化成一柄无形利刃，猛然斩在戴维身侧，逼得戴维不得不抽身后退，举刀连挡。
“老伙计，真对不起啊……”爆发出刀意的老前辈轻抚过布满裂痕的刀脊，话语中难掩苦涩之意。
显然，这把刀会破碎成这样，不是因为什么分裂之类的特性，而是单纯地破碎成了这样。
这么多年下来，毁灭黑气早已浸入刀鞘，将这拔刀彻底破坏。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