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陈二人沿青石小道,走入苑中,苑中青草铺地,柔柔软软的像是踩在上好的地毯上一样。与夹道得桃花不同的是,苑中桃花零散分布,却又似乎隐含规律,并不给人凌乱驳杂之感。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萦绕苑周,溪中小鱼摇头摆尾,颇显自在之态。草地上摆设着木质矮几,几旁又设蒲团数个,诸多文人雅客或大声畅谈,或低声吟诵。颇有些兰亭集会、金谷畅饮的风范。诸矮几中心有一亭,jing巧别致,檐角翼然。
宫飙拉着陈恺在一处矮几旁坐下,立马便有侍者捧上热茶并几样点心。点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令人食指大动。
忽的人群中一阵sao动,继而又渐渐沉寂下来,陈恺抬起头来,发现一位素装女子从门前走近,今i的东道主周正周雅卿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陈恺心中了然,这便是今上之独女临川公主了。
临川公主身着素se暗纹女冠服,玄青的腰带上系着一方美玉。一顶同se的帷帽垂至胸前,却是看不清面庞,但观其身段模样,想来‘第一美人’之称也必是属实的。
临川公主轻移莲步,款款走来,衣袂飘舞而系在腰间的玉佩却是纹丝不动,举手投足间尽显一派出尘气度。在场诸人皆默然无声,等到公主在亭中座下,场中才慢慢有了声音,场上谈论诗赋的文士却又在自觉或不自觉中提高了声音,希望亭中人的目光能多在自己身上停留一会儿。
陈恺见状,不由得暗暗觉得的有些好笑,看了似乎跃跃yu试的宫飙一眼,低头观察起手中的茶来。
这茶却也不是后世沸水冲泡即饮的散茶,而是添加了各se香料的团茶。根据古代品茶的路数来看,陈恺手中之茶虽不称极品、上品,倒也能搏个中上之称。然而这茶落入陈恺口中却着实是浪费了,陈恺小心的抿了口茶,只觉万般味道涌上舌尖,却独独没有茶味,更有一股莫名的香料味,萦绕不散。陈恺皱着眉头,强自咽下,好悬没吐将出来。忙不迭的放下茶杯,拈起一块栗粉点心送入口中,方才感觉好受了些许。看着桌上的茶杯却也只能苦笑着,敬谢不敏了。
正当陈恺正为古代的团茶的特殊风味而苦恼的时候,东道主周正朗声说道:“今i我等以文会友,实乐事也。不如我们以此情此景,作一诗或词,以为后世佳话,诸君意下如何?”诸人纷纷称是。
其中一位文士长身而立,起身笑道:“王某不才,却出来抛砖引玉,望各位多加指正啊。”
只见他背负双手缓步前行,忽的吟道:“一溪绕清泉,满面桃花颜。佳人移莲步,独坐亭阁前。”说完,颇有自得之态,目视公主所在的亭子,眼中的倾慕之se溢于言表。
陈恺听得此诗,几乎要笑出声来,却有人抢先一步嗤笑道:“这也算诗么?连三岁小儿尚且不如,真是有辱斯文。”
那王姓士子羞得满面通红,犹自强辩道:“仁兄眼光如此之高,想必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了,小小拙作自是不如兄台法眼,却是不知兄台有何高作,给小弟观摩一二?”
后起者却也并不推诿,吟道:“寂寂辰光轻云淡,泠泠chun风吹香软,人间何事重思量?桃花乱,杏花绽,一入花丛身似幻。”吟完大笑道:“如何?”却正是一首天仙子。
平心而论,这首律都较前者胜上一筹,然而却也算不得上品。实在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陈恺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却是轻松惬意得很。
好像是老天看不惯陈恺的惬意,想要给他开个玩笑似的,场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陈恺不由得愣了一愣。说话的正是方才不久在门前遇见的刘晏。
刘晏似乎也发现了陈恺,却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做出其他举动,这让暗暗防备的陈恺微舒了口气。
刘晏道:“我这里却也得了一首,各位就试着品评下吧。”说罢,目光似不经意的瞟过陈恺。
陈恺心中暗凛,却见刘晏吟道:“争花不待叶,密缀yu无条。傍沼人窥鉴,惊鱼水溅桥。”正。
这首诗清新自然,仿佛信手拈来一般,场上之人皆赞叹起来,就连亭中的临川公主也不由的将头微偏了一偏,似是在细细品味诗歌的美妙之处。
刘晏得意洋洋的看了陈恺一眼,陈恺暗道不好。果然,刘晏说道:“素闻陈家子多有过人之处,今i盛会,陈郎又何必藏拙呢?难道也像江文通一般将胸中五se笔给送人了?
陈恺暗暗叫苦,以前的‘陈恺’或许能诗善赋,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来说,对对对子或许还行,而对于写诗填词来说,陈恺还是挺有压力的。虽然陈恺在现代也曾附庸风雅的填过几首小词,作过几首歪诗,但相较于刘晏的前一首,还是不免有珠玉在前,狗尾续貂之感。
刘晏见陈恺一时未有回答,心中更是快意,连忙催促道:“陈三郎可莫教我等失望啊,我等可是等候多时了。”
陈恺一咬牙,暗想:罢了罢了,既已打算有所作为,又何必扭扭捏捏。这刘晏都把苏轼的诗搬出来了,想必宋朝的各位英杰都已经被蝴蝶翅膀给扇出十万八千里了。我就是借鉴一番,想必也是无碍。
电闪之间,主意已定,陈恺起身吟诵道:“瑶草一何碧,chun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枝上有黄鹂。我yu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祇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