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无妨。”灰衣人半截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挑,话语里满是一股自负之情。“我本为南郡人士,承蒙圣主看中,得以在麾下效力。等我天道教一统天下之时,我自会衣锦还乡,不过现在么…还不是时候。”
方五心下了然,原来这人是担心万一走了风声,查到了他的身份,等到天道教失败了被扣上反贼的帽子。反抗朝廷能有什么好结果?怪不得这人一直带着这个面具。怕也是担心别人记得自己的连。这人连带上了面具还觉得不保险,还真是谨慎啊!当下便心中一松,当即便说道:“好,我答应你。”在不用背叛的前提下,能够活命,谁不想活着呢?
灰衣人听了,笑容更甚,从袖中抽出一小卷薄纸,直接扔到方五的脚下,“给你半刻钟的时间,看完了,就毁掉它,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逃出去,你穿着这套衣服,应该不难,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离开,就不要给我带来麻烦,不然…”
方五心中对这无理的举动有些不悦,不过是一个反贼头目罢了,这般目中无人!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只得隐了不悦,捡起了那一卷薄纸,“这是…”那纸上画满了各种线条和蝇头小字,细细看来竟然是一份布防图!方五惊异之余,不由也起了一丝别的心思。
“你不用打别的主意,明天我会改掉布防布局的,当然,你们要是想过来做客也未尝不可。”灰衣人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
这灰衣人说得戏谑,眼底的冷光却让方五心中一凛。连忙的低下头去,记起地图来,这份地图颇为详细,旁边更有小字,将换防的时间路线都标注了出来。时间过得很快,半刻钟一晃而过。
“记住了?”灰衣人说道。
“嗯。”方五闭上眼睛微微回想了一下,回答道。这时的他很是庆幸,自己还认的几个字,也多亏了上面写的语句十分平易。不然…面前这人怎么看也不会是好脾气详细解说的人。等到方五抬起头,只见面前这人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光看着自己。方五心下一狠,将薄纸揉成一团,一闭眼,竟是生生的吞下肚去。
灰衣人见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那位随从出了那简陋的木制囚牢。
方五等到他们消失了,才连忙走上几步,摸了摸挂着的锁,果然那锁掩饰的非常好,表面看着已经锁住,而其实是并未锁上的。方五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些轻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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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回扬州去。”回到帐中,灰衣人淡淡的对身边的随从说道。
“沈先生?这…”这随从微微有些犹豫。
“呆在这儿已经没用了,这些废物,连个南郡都得打上这么久,据内线传来的消息,大将军已经被陛下放出来了,不i就将南下。朝中怕也快出大事了,那草包左相竟然没拦住,看来陛下是下定决心了。这些天道教的乌合之众果然也是不成气候,误了主公大计!”
“那您为什么要对那个南郡的jian细说那许多?直接杀了他岂不是一干二净?”
“哼,杀了他倒是简单…和他同来的人倒也机灵,放把火就趁乱溜了。”这些小卒子走不走倒也无事,与计划到底无关,只是单凭南郡城里的赵磊,怕还料不到这袭城计划。南郡里肯定有别人插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给摘出来。决不能让城里那位知道主公的存在。至于这些人,让他们在荆州试试水也好。只可惜了那些兵器粮草,都打了水漂了。”灰衣人说到最后,言语间不由也带了些惋惜。
“可是那人…”随从依然有几分迟疑,“要是不讲信用怎么办?”
灰衣人哑然失笑,“我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守信用,这不过是我放出消息的借口罢了。要是开始就把他放了倒是显不出我的手段了,像这种来刺杀的疯子,总得关他几个时辰,挫挫他的锐气,这次姓赵的找的人倒还有几分脑子,总得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
“可是…”随从有些yu言又止。
“哦?莫非你是担心我的身份,怀疑我对主公的忠心么?”灰衣人的脸上再次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略带些嘲讽的说道。
随从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灰衣人瞟了一眼微有些冒汗的随从,也不等他开言,径直说道:“放心,我的事,那姓赵的小小参将还不配知道,就是那闻名于天下的司马玄亲至,怕也不能查出个什么首尾来,也不知道这司马手段如何?能不能比得上那司马仲达。哈哈哈哈。”这灰衣人说着说着竟然笑将起来。狂傲之气尽显。“我可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呢,如今的我只是沈慎沈默言,前i之种种已于前i死了。”
说完这句话,沈默言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轻松了不少,他回过头去,淡淡的说道:“去收拾东西吧!”这次随从也不再说些什么,默默的收拾东西去了,沈默言掀开帘子,仿佛是要把心中的烦闷全吐出来一样,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望向南郡的方向,“可惜,只差一点儿就进去了……那些事,那些人…”想着想着,沈默言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虚幻而隐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