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切勿误会,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全!”刘循自然不会承认心中的担忧,只是当前他的狡辩,却也并没有太多的可信度。
黄权脸色稍稍有些变化,单从他的情绪来看,显然是对刘循的态度,略显几分不满。
但即便心中是这样想的,可他却也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表露出来。正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他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护住西川,尽一份忠臣的责任。
故此,最终他还是当着刘循的面,僵硬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公子,在下身为西川臣子,那便必定会为西川大业穷极一生!
若是公子,是因为怀疑在下有不臣之心,所以才加之阻拦的话!那在下为消除公子的疑心,则必定会舍弃当前所计划的一切!
可倘若公子仅仅只是为了担忧在下的安全,所以才加以阻拦的话,那在下,则必然是非去不可!”
黄权这句话,说的难免有些太过决绝,虽然表面上他是给了刘循一个选择,可在刘循看来这却更像是一个,容易令自己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的圈套。
因此在这个选择面前,刘循可谓是慎之又慎,结果最终他还是在命运面前选择了妥协。
“黄大人,多虑了!你的为人我是十分清楚的,请你相信,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对你有过丝毫的怀疑!
倘若你现在已经作出决定的话,那恐怕就算是我的阻拦,也已经没有效果了!
所以干脆,我就顺了你的心意。我答应你,派你出城探查敌情!”
此时,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刘循的回答貌似已经不再具备出人意料的效果。
“多谢公子,请公子放心,在下此行出城,必定能替成都城解一份烦恼!”黄权说的信誓旦旦,仿佛此时,他早已胸有成竹一般。
听闻黄权此言,刘循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口中所说的,除了嘱托与提醒之外,那便也没有其他的言语了。
隔日,黄权从刘璋那里得到通关令后,便是直接离城而去。
出城之时,刘璋为了保护黄权的安全,特地在城中开放了几个乱民出城的名额,然后借用乱民出城的方式,护送黄权前往杜霍营中。
黄权离去的那一天,正好阴雨绵绵。正午时分,天空却如同傍晚一般灰暗。
为了保证黄权身份的隐秘,刘璋并未派遣兵士前去护送。
直到守关的兵士,回禀乱民出城消息的时候,刘璋父子方才得知,黄权此时已经随乱民出城而去。
“黄大人已经出城了,也不知究竟该不该放他离去!”
刘循缓步来至府殿门口,下意识的探出身去望了一眼天空,当那绵绵细雨滴落在他脸颊上的时候,他的表情不禁显得有些忧愁。
“黄权是个忠诚老实的人,他辅佐我多年,我信得过他!”
刘璋依旧高高在上的,坐在府殿正中央的座椅上。此时他的声音极为浑厚,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自信满满。
刘循转过身来望向刘璋,隔着那长长的通道,露出了一抹苦笑:“父亲的心里恐怕也是担忧的吧?孩儿可以听的出来,也可以看得出来,只是父亲放不下那君主的尊严罢了!”
刘循此话刚一出口,刘璋的身形便是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
“没错!为父的确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尊严,其实现在我谁都不愿意相信!”刘璋极为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并且也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吐露了出来。
刘循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刘璋的这句话,似乎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
“照父亲这话,莫非父亲您连孩儿也信不过?”刘循问。
刘璋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道:“你……我自然也是信不过的!毕竟,我没有办法揣摩你的心思,就算你是我的儿子,那我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握你的想法!
而如今,但凡是我没法掌握的事情,我就不愿去选择相信!即便,那个人是我的亲生儿子,那也绝对不会例外!”
刘璋的回答,实在是太过绝对,他甚至都不愿再给自己留有任何的余地,同时他也完全没有考虑过,刘循的感受。
而当刘璋这句话,被刘循听入耳中的时候。无言以对的刘循,却也只是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这一刻,仿佛这对父子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亲情可言。而他们二人之间所剩下的,恐怕也就只有父子这个称谓。
“父亲,倘若有朝一日,西川再度收复。您百年之后,还愿意让我接手西川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对沉默的父子,又再度产生了交流。
只是这打破平静的第一句话,是由刘循先说出口的。
“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你身为长子,为父自然会立你为世子继承大业!”刘璋的回答极为简洁,不过这倒也颇令刘循满意。
“多谢父亲!”
“你不必谢我,这是历代先祖留下的规矩,为父也只不过是遵从祖宗遗训罢了!”刘璋摆手道。
“那若是没有这一遗训,父亲又将会作何抉择?”
不知为何,刘循似乎总喜欢刨根问底,尤其是在向刘璋询问问题的时候,他的这个特点,则是表现得尤为明显。
“你认为我会做何选择?以你对为父的了解,你认为为父会做何种选择啊?”
刘璋并没有正面回答,刘循的这个问题,而是以一种推脱责任的方式,将这个问题又再度抛回到了刘循的手中。
而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