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温彻小教堂。
道格的卧室黄灯温馨。
他坐在床上看经书,偶然瞟一眼床头柜上面的手机。当手机显示来电,他马上拿起手机接通。
“老朋友,还没睡?”那头是亚瑟沧桑的声音。
道格的语气漫不经心:“噢,刚看完一会儿书,准备睡觉了。”
“那我不打扰了。”
他有些急了,仍故作轻松。“你打来就是问候我?”
那头笑出声,“当然不。教会已经向其他城市的教会申请调派驱魔师来,协助我们净化梅尔疗养院。道格,你的学生很优秀。”
道格不禁嘴角上扬,不过语气仍是轻描淡写。“他还欠缺磨练。这次他帮助教会摘除旧金山的一个毒瘤,希望教会愿意给予他援助。”
“噢,道格。你知道的,自从布莱恩失踪,旧金山缺乏常驻的本地驱魔师。他是优秀的树苗,你再不加把劲就轮到我亲自出马。”
道格沉着脸,有些不悦。“优秀的树苗不能强行灌溉。”
“好吧,我相信你能再次培养一位优秀的驱魔师。我已经保释他们出来,你可以放心了。”
“嗯……嗯?我只是看书,然后顺便接了你的电话。”
“哈哈。晚安,道格。”
道格安心挂线,继而合上经书,熄灯入睡。
桑诺他们可不舒适,好不容易在深夜拦截两辆出租车,好不容易到达偏郊区的汽车旅馆,好不容易泡了个面,最后匆匆洗澡睡觉。
翌日,待取回詹姆斯的“老婆”,他们踏上伯克利市的归程。
在车上,他们玩速记游戏,互相提问来记熟档案照片对应的姓名,像极考驾驶证笔试的前夕。
入夜,大学封锁的宿舍楼率先迎来形单影只的一名年轻人。他穿着西服,脖子挂着一台拍立得相机,正大光明地开锁进入宿舍楼。
不久,鬼鬼祟祟的六人绕到大楼侧面,爬上二楼的餐厅。
黑夜渗透宿舍楼的每个角落,冷冰冰的监控探头定格某个角度。
走廊两端的消防门轻轻摇晃。
夜渐深,万籁俱寂的午夜笼罩校园,阴冷的微风在墨染般的走廊旋转。
凌晨两点,久违的脚步声准时作响,从三楼的走廊开始。
笃。笃。笃。
脚步声一顿一顿。
走廊两端的楼梯口各走出一个人,分别是艾迪和詹姆斯。两人没有打电筒,脚步轻得几乎不可闻。
“笃,笃”的声音在两人前方响着,可是特意没有吃蓝莓的他们暂时看不见声音的主人。
寂寥的走廊空有诡异的声响。
詹姆斯整个人几乎融入黑暗,仿佛剩下两个眼珠悬浮半空。他一步一步向前,悄然无声地跟踪。
看不见才令人不安,他黑沉沉的视野内只有对面艾迪的身影,其同样蹑手蹑脚。
生怕自己走歪,他扶着墙壁慢慢走。
一听见脚步声在某扇门前停下,他却没有停下,硬着头皮轻步接近。
他来到门边偷窥虚无的黑暗,手里的大力钳闪闪生寒。
下一秒他举起大力钳奋力砸空气,顿时被尖利的叫声刺痛耳膜。与此同时,走廊另一端响起相同的惨叫。
黑暗中,詹姆斯眼前,戴着护士帽的轮廓瞬间呈现。
黑暗模糊了她斑驳的面容,詹姆斯只看清她朝自己尖叫。
“碧池,你违反规矩了。”他压低声线。
此言一出,尖叫戛然而止,她的身体明显抽搐。
詹姆斯大喜过望,心想疗养院的规矩对她们依然有束缚力。
她们终究是病人,终究要守规矩。
待楼梯口射来队友的电筒光,他面前的护士歇斯底里,大喊大叫着抓脸,抓破额头缝合的疤痕。
暗沉的血液从她的头顶向下流淌。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抓我……”她一边抓脸一边喃喃自语,身体痉挛般抖动。
詹姆斯犯难,因为她挡着脸,不知道对应的姓名。
艾迪那边也遇到困难。
得知自己违反疗养院的规定,安装了机械支架的护士发出闷闷的叫声——她的脸和脖子缠着渗血的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
她喃喃自语地撞墙,额头的纱布一片暗红。
咚。咚。咚。
结实的撞墙声回荡走廊。
这时,艾迪听见对讲机传出桑诺的声音:“艾迪,赶她过来。”
桑诺、詹姆斯和梅围着抓脸的护士,吃了蓝莓的桑诺和梅掰开护士的手。
待看清她的大花脸,詹姆斯按着她的头顶,认出她来。
“她是玛姬·布朗!”
闻言,桑诺沾了丁香净化水的指腹按着她的眉心。
“我以女神罗文之名,命令玛姬.布朗离开这栋大楼,回地狱接受审判。”
突如其来的强风灌注走廊,三人立刻松开护士。在她惨烈的尖叫下,她的灵魂在风中摇摇欲坠。
好事要成双,桑诺赶紧驱逐另一个护士。
因为撞墙和被艾迪砸,头破血流的她使纱布沾着发臭、暗红的血,艾迪一组赶她过来。
已没有别的方法,吃了蓝莓的人忍着恶心,暴力拆卸纱布。
“别碰我!别抓我!我知道错了……”
横冲直撞的护士总想去撞墙。
桑诺低估了她们的发疯程度。
可是拆完纱布,她的脸是手术失败的残次品。鼻子以下的皮肤没了,咬合肌以钢丝连接。
蕾妮看着感到牙疼。
“院长和那些医生真该下地狱!”
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