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容?”河六四一愣。
驻容之术他是知道的,一些修为高深的高人,会用灵力改变自己的容貌,使自己青春永驻。但是河六四初次见李氏的时候,李氏便已经是垂暮之年的老妇了。如果能用驻容之术,她为何要将自己驻成一个面色凶恶的老妪呢?
然而转念一想,河六四便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李氏的确是在用驻容之术维持着容貌,但之所以会把自己驻成八十多岁老妪的样子,都是因为她是花族的公主。
花族公主的身上,永世都会带着一个不能离族的诅咒。公主毕生都要和圣泉守在一起,一旦离开,修为便会随之减弱。离得越远,修为便越低。
正因如此,李氏才会将自己的容貌,维持在八十多岁的模样,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她的修为,只能允许她将自己维持到这个限度,再想年轻,便会影响到平日里的言行举止。
这些会驻容的高人,所使用在驻容上面的灵力,并非是极多的,不会太过影响到自己发挥所有的实力。
所以,李氏维持在八十岁左右,是最大的限度了。
而如今,李氏之所以这般痛不欲生,竟然是因为自己修为尽失,不再能够使用驻容之术了。
看着痛哭流涕的李氏,河六四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看如今李氏的面目,她最少也有一百多岁了,这一百多年的沧桑,在李氏的脸上显露无疑。但是,这么一个饱经沧桑,看尽世间善恶的老人,为何会因为自己不再能驻容而如此痛苦呢?
河六四甚至觉得,李氏如今的痛苦,倒更像是一个花季的少女,对自己的容貌极为珍重。
“婆婆!不能驻容有何大碍?我一样会侍奉在您左右的!”河六四耐心的宽慰道。
李氏抬起头来,难过的说道:“你不懂!你不懂!我这般老朽,我以后再也不能见他了!”
河六四一怔:“见谁?”
李氏并没有回答河六四,而是神色恍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反问道:“小河,我现在是不是老的如同一只怪物?”
河六四看着李氏老的犹如干尸一般的面孔,不免一阵揪心,却还是说道:“不!婆婆心地善良,对晚辈如沐春风,婆婆怎么会是怪物呢?”
李氏留着泪说道:“可他不会这么想的!他会嫌弃我的!小河,你杀了婆婆吧!婆婆求求你,你杀了婆婆吧!”
李氏越说越激动,越说哭的越痛,到最后甚至连河六四的眼眶都湿了。
眼见李氏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河六四无奈之下,伸手轻轻的点在了李氏的额头上,李氏顿时眼皮一沉,昏昏睡去。
河六四扶着李氏回到床上,心中一阵绞痛,对李氏心疼不已。
可李氏昏睡前那癫狂的样子,河六四却是怎么想也想不通,李氏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忽然,河六四灵光一闪:是师父!
李氏年轻的时候,曾和前去花族拜会的马归厄两情相悦,直到如今,她仍旧对马归厄念念不忘。
但是后来,马归厄回到了昆仑山,做了天师镇守囚机道场,再也没有离开过华阳观。而李氏也嫁了一个姓李的人,到最后离族出走。
李氏所嫁的人,已经去世多年了。而马归厄在时空与现实不同的囚机道场内,更是孤单一人数百年。
河六四想起这段往事,也是一阵感叹。
不过,河六四却也对师父和婆婆之间的那段过往,十分的好奇。他很想知道,当年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外面的已经是深夜,河六四在犹豫了一整天之后,终于还是轻轻的将手放在了李氏的额头上,将神识温柔的送进了李氏的记忆森林。
于此同时壶州寂静的夜晚,两个黑衣人拦腰抱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在高高屋檐上飞快前行。
东方的天边已经微微有些泛白,一夜即将过去。
这两个黑衣人已经在此起彼伏的屋顶飞奔了将近一个时辰,不停的在城中绕圈,身后不远处的街道上,无数火把紧紧跟随。
而他们所掳的少女,正是当今淮南府君丁异的侄女,丁紫月。
要说这个丁紫月,当初河六四夜闯丁府的时候,也曾将她掳走过。
此时这两个黑衣人当中们已经有一个重伤在身,气息已经变得有些急促。
“珍鱼兄!还撑得住吗?”
那被唤作珍鱼的人勉强一笑:“不敢烦鲸长忧心!”
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丁紫月,鲸长有些气氛的说道:“也不知教中为何要绑这么一个少女!让珍鱼兄受这般重伤!”
珍鱼笑了笑,说道:“掌阴令大人亲命,你我怎能不从?此话勿要再说,快些逃出城去才是要紧!”
鲸长闻听,气的咬了咬牙,右臂用了用力,抱紧丁紫月的细腰,继续在房顶跳跃着。
听他们的对话,这两个黑衣人,竟是大日圣佛教二十四少阴使中之其二。而他们此番赶到壶州,居然是封了教中之命,特意前来绑走丁紫月的。
至于为什么,鲸长和珍鱼便不得而知了。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鲸长和珍鱼发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了。而珍鱼刚好也力竭摔倒在房顶的瓦片上,昏死过去。
来不及多想,鲸长扛起珍鱼吃力的继续跳跃奔走。
“要赶快找个地方给珍鱼兄疗伤。”鲸长如此想着。
可是人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脑子也会变得迟钝。一夜的到处到窜,鲸长也已经是强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