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铁牛村灯火通明,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家家户户虽是秉烛度夜,可每个村民都藏在家中,不敢出门。甚至,连一丝声音都不敢有。
一道黑影闪过,出现在铁牛村的野牛石雕下,仔细看了看周围,而后再次消失在夜色当中。
河六四潜入了铁牛村,为了不惊动葵平,他不敢动用分毫灵力,和元神之力。
山坡的最高处,便是葵平一家的居所所在,河六四曾在这里养伤,对村里的布局还算了解。
眨眼间,河六四跳上半空,稳稳的落在了葵平家的屋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屋内一片欢歌笑语,劝酒之声,好不热闹。
再看院中,一样是摆满了酒席,坐着的全都是身穿黑甲的将士。
河六四心头一惊,看到这些官军,等同于确定了他们就是乐清所带走的虎举营将士。看来自己对葵平的猜测,并没有错!
看到这一幕,河六四怒火中烧。他知道葵平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可乐清等人乃是邪教中人,他怎能将这些人放进村里来!河六四恨不得直接冲进屋内,将这些败类碎尸万段!
可听着屋内的喧闹之声,河六四还是决定再听一听。毕竟不知道李氏和樱早的下落,而且葵平是如何与这些人同流合污的,河六四也想弄个清楚。
铁牛村多是石屋,房上瓦片亦是由石块打磨而成,十分沉重。河六四费劲功夫,终于揭开了一片瓦。
顺着缺口望下,入眼是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酒肉丰盛。
靠门方向坐着的,正是葵平和几个铁牛村的村民,这几人正端着酒杯陪笑着敬酒。
而在他们的对面,坐着几个身穿甲胄的军官。在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光头和尚,后脑上刺着一个‘令’字。想必此人,便是掌阴令乐清。
在乐清身旁的主位上,还坐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一脸阴沉。
葵平讪笑着站起身来,屈身对着那年轻人敬酒,口中言道:“世子亲入寂声林,出来时竟毫发无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我敬世子一杯。”
说完,葵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葵平,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冷笑着说道:“哼,看来我葵枨毫发无损,倒是让你葵平失望了!”
此话一出,乐清以及身旁一众虎举营将官纷纷站起身来,拔出刀剑,对葵平怒目而视。屋外那些兵将才听到屋子里的响动之后,也纷纷扔下碗筷,拥向了门前。
葵平也像是没料到会有这般场景,惊得连退数步,被堵在门口的兵将一把推了回去。
乐清皱着眉头问道:“世子受伤了?”
葵枨怨毒的看着葵平说道:“拜葵里君所赐,虽是不曾受伤,却也险些丧命!”
乐清怒道:“葵平!本座和世子肯屈尊到你这穷乡僻壤,乃是你的造化!你竟然敢暗含歹毒之心!”
葵平当即跪倒在地,头如蒜捣,哀声叫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
葵枨听闻,拍案而起,质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公主墓葬中,有昔日我花族之战神做卫灵?”
“卫灵?”葵平一愣。
当日,葵枨因对公主起了不敬之心,口出狂言,惊醒了沉睡的葵星云。
经过苦战,葵枨最终逃出了墓葬,一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寂声林。而因为他并没有从墓葬中带走什么,所以葵星云并没有想当初追击河六四一样,对他穷追不舍。
葵枨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是拼尽灵力,惊险万分的逃出了墓葬。
筋疲力尽的他,回到铁牛村修养了好几天,这才将疲累和心头的惊惧缓和。
葵枨冷笑道:“怎么?你日夜凯望重回花族圣城,难道不知我花族以肉身为咒,永生为灵的诅咒之法吗?”
葵平哆嗦着回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可小人不知墓葬之中,也有卫灵啊!而且,而且还是我花族的战神!”
乐清嗤笑道:“葵平,你不是说,你亲入墓葬苦寻无果,这才拜请花族宗室亲启墓葬吗?难道你之前进去,就没发现世子所说的卫灵?”
葵平语塞了。
隐在屋顶的河六四,也皱起了眉头。
葵平当然没有进过公主墓葬,而且他对公主墓葬所有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因为,当初河六四与李氏和樱早约定,将公主墓葬的秘密,死死的守住,绝不可以透露给葵平。
然而如今听着屋里人的对话,葵平似乎已经知道了寂声林中有一座公主墓葬,而且乐清和这个葵枨,也是他请来的!
河六四忍不住暗暗握紧了拳头,他猜到葵平会为了公主墓葬而不顾一切,但河六四怎么也猜不到,他竟然会将这惊世的宝藏,禀报给如今的花族,当做他率部重回可劫城的筹码!
可是,是谁告诉他,寂声林之中藏有公主墓葬的呢?
河六四想起当日樱早那凄苦之言:“这件事如果让我爹爹知道,定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进密林深处,甚至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早儿明白其中轻重,此事全凭婆婆与河大哥做主!绝不可告知我父!”
想到那灵动的人儿,河六四摇了摇头。他不相信这件事会是樱早告诉葵平的。
同样,此事也绝不可能是李氏泄露出去的。
于是,河六四再次探下头,看着下面的情形。
此时,葵平眼珠转了一下,急道:“小人确实探过墓葬,只是小人实力微弱,未能探寻太深!故而不曾惊醒卫